唰——

    車門從裡面開啟。

    露出一張與裴衍一模一樣的臉。

    裴衍愣了一瞬，勾起唇角。

    不錯。

    應該能騙到莫然。

    起碼……能騙一段時間。

    裴衍進到車裏，掃一眼卓衍身上的衣服。

    白襯衣，黑褲子。

    是裴衍平常穿的衣服。

    “喏，”裴衍把鑰匙扔給卓衍，“大的鑰匙是大門鑰匙，小一點的是我房間的鑰匙，你進大門之後左轉，直走，上樓梯，上完樓梯左手邊第一間，就是我，不，是你的房間。”

    卓衍激動得直點頭：“知道了。”

    裴衍下巴揚向車門：“走吧。”

    卓衍沒動。

    裴衍皺眉：“還有事？”

    卓衍撓了撓腦袋，支支吾吾道：“你跟……K神……”

    裴衍輕描淡寫：“戀人關係。”

    卓衍：！！！

    裴衍一點都不照顧卓衍脆弱的小心臟，斯理慢條投下一顆顆驚雷：“我剛從他房間出來，他應該能睡到中午，他醒來之後沒見到我，應該會去你房間，你要做的，就是虛弱地躺在被子裡，不要讓他認出你不是我。”

    卓衍苦瓜臉。

    怎麼可能認不出？！

    雖然長得一樣，可你們上過床的關係，肯定對彼此十分了解。

    我就算蒙在被子裡，也會掉馬。

    “……我，”卓衍弱弱舉手，“我能回去嗎？”

    裴衍微笑：“你說呢？”

    卓衍耷拉下腦袋。

    裴衍放緩語氣道：“放心，就算他認出你，也不會太為難你。”

    卓衍想哭。

    不會太為難，那不還是會為難嗎？

    見卓衍磨磨唧唧不下車，裴衍抬手輕揉隱隱作痛的眉心：“如果他認出你，你就老老實實交代，然後給他帶句話，就說他騙我兩次，我騙他一次，他還欠我一次，不過我不騙他，我去度個假，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卓衍聞言眼睛亮起光，充滿期待地問：“用不了多久是多久？”

    裴衍微微一怔。

    用不了多久是多久？

    這話好熟悉。

    好像在哪兒聽過。

    裴衍……想起來了，不是聽過，是問過。

    可沒有得到答案。

    沒有得到答案的裴衍要給莫然答案嗎？

    …

    十一點三十分。

    莫然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身側被窩一片冰涼。

    莫然霍地從床上坐起，掀開被子跳下床，疾步衝到衛生間。

    不在。

    莫然心中生出巨大的恐慌。

    撈過掛在架子上的浴袍，胡亂地套到身上，兩腳發軟地衝到裴衍房間。

    床上鼓了一大團。

    露出黑色的頭髮。

    莫然活了過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放輕步子走到床邊。

    不發出一點聲音，緩緩坐下。

    莫然看著被子裡的裴衍，臉上漾起溫軟的笑。

    真好。

    他的衍衍沒有生氣。

    他的衍衍親口答應他，永遠不會離開他。

    莫然越想越歡喜，他朝被子裡的裴衍俯下身——

    “K神你好。”卓衍扛不下去了。

    他蹭地竄出被子，不敢去看莫然，緊緊閉著眼睛，舉起雙手投降。

    哆哆嗦嗦地道：“我，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卓衍，之前跟你談戀愛的那個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