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衍想哭。

    卓衍已經哭了。

    眼淚汪汪，可憐兮兮。

    任誰看了，都要心軟。

    可這個誰中，不包括莫然。

    此時此刻，莫然看著卓衍，看著同裴衍長得一模一樣的卓衍，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把卓衍弄死，不，是把裴衍弄死。

    他昨天晚上不該心軟，應該讓裴衍重度傷殘，下不了床。

    “……K，K神，”卓衍瑟瑟地道，“我哥讓我告訴你，說你騙了他兩次，他騙了你一次，你還欠他一次，不過他不騙你，他去度個假，等度完假就回來了。”

    莫然臉上沒有憤怒，眼神很也平靜。

    可卻讓卓衍心裏直發毛。

    終於。

    莫然開了口：“他什麼時候度完假？”

    語氣很溫和，可卓衍卻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栽下床。

    差點與地板親密接觸，卓衍劫後餘生，後怕地呼了一口氣。

    冷不丁撞見莫然嘴角陰森的笑，卓衍只覺心中涌出一股寒意，那寒意直衝上天靈蓋，整個人像掉進了冰窖。

    卓衍冷得渾身直抖，顫顫巍巍地撈過腳邊的被子，嚴嚴實實裹住自己。

    上下牙齒咯吱咯吱直打顫，像剛學會說話般，斷斷續續道：“最，最晚秋季賽。”

    莫然笑了。

    滿面春風，殺機凜冽。

    莫然從椅子上站起。

    卻沒有離去，而是邁步走向衣櫃，拿出衣櫃裡裴衍的襯衣、外套、褲子、皮帶，當然，還有最下面盒子裏裴衍的內ku，全都拿回自己房間。

    莫然一走，卓衍頓時活了過來。

    可還沒喘兩口氣，莫然就又走了進來。

    這次目的地是浴室。

    洗劫一般收走裴衍的牙膏牙刷、梳子、毛巾、澡巾，臉盆，連臺子上的半包紙都沒放過。

    再是桌子。

    莫然先拉開床頭桌子的抽屜，拿出裡面的大白兔奶糖、草莓軟糖，紙巾、紙巾下面的正方形包裝，再拉開靠牆桌子的抽屜，將裡面的創可貼、礦泉水……全都一股腦地運回自己房間。

    最後，莫然目光落在床上卓衍……裹在身上的被子。

    似是在思考，要不要扒走卓衍身上的被子。

    雖然是裴衍的，可已經沾了卓衍的氣息。

    莫然目光冷了下來。

    被子裡的卓衍渾身汗毛豎起，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口水。

    “被子跟枕頭，”莫然停頓片刻，冷冷地道，“全都扔了。”

    說完轉身離去。

    似乎再晚走一會兒，會忍不住把卓衍扔出去。

    卓衍很懵。

    被子跟枕頭都很新，為什麼要扔？

    卓衍搞不懂。

    這邊莫然回到自己房間，把裴衍的東西仔仔細細分門別類，挨着自己的東西放好。

    襯衣、外套、褲子，一件一件放進衣櫃。

    突然，莫然拿裴衍襯衣的手停住。

    莫然深深凝住自己的襯衣。

    一件、兩件、三件……少了一件。

    砰——

    莫然拳頭重重砸向衣櫃。

    莫然再一次返回卓衍房間。

    劈頭蓋臉地問卓衍：“你哥今早穿的什麼衣服？”

    卓衍愣了一瞬，回憶今早裴衍的著裝。

    卻聽莫然繼續道：“是不是穿的白襯衣？襯衣還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