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

    裴衍昏昏沉沉醒來。

    身側被窩癟了下去。

    沒人。

    裴衍發了兩秒呆，似想到什麼可怕的事猛地煞白了臉。

    掀開被子跳下床。

    箭步衝出次臥：“沈意！”

    沒有人應聲。

    裴衍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主臥。

    絨球沒了影子。

    裴衍的心沉了下去。

    折身衝回次臥，拿起床頭桌子上的手機，撥打沈意的電話。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衍衍？”

    裴衍攥著手機的指節因太過用力褪去血色，他咬緊了牙，努力使自己顯得若無其事。

    道：“我醒來找不到你，你去哪兒了？”

    手機那邊的沈意似乎輕輕地笑了一聲：“我在對面。”

    裴衍也笑了一聲，不過是咬牙切齒的笑。

    “我去找你。”

    裴衍狠狠結束通話手機，殺氣騰騰衝出門，指紋解鎖推門進入。

    “喵嗚。”

    “喵咪。”

    看到窩在林冉懷裏的絨球，裴衍瞬間整個人軟了下去。

    “哥。”

    林冉脆生生地叫了裴衍一聲，開心得想上天，“聽嫂子說你們想把絨球給我養……”

    林冉瞪大了眼。

    只因裴衍宛如著了火的炸藥包般跳到沈意懷裏。

    砰的一聲炸開：“你為什麼亂跑？！為什麼醒來不叫醒我？！你再惹我生氣，我就不再像昨晚綁你一頓那麼簡直，直接打斷腿！”

    林冉：！！！

    林冉背後竄起一股冷意。

    自家哥哥這麼病嬌的嗎？！

    “我錯了，”沈意無視明亮的電燈泡林冉，溫柔地親了親裴衍的唇，一下一下安撫地輕拍裴衍止不住顫抖的背，“我以後不亂跑，去哪兒之前一定告訴你。”

    裴衍狠狠甩開沈意的手。

    冰冷眼刀橫向一旁驚掉下巴的林冉：“帶著絨球走！”

    被兇的林冉：“……”

    裴衍暴喝：“走！”

    林冉再遲鈍，也察覺到了不對。

    不敢再停留，抱起絨球快步離去。

    房門咔噠一聲關閉。

    “你真的，”沈意從背後擁住裴衍，“是因為醒來找不到我才生氣？”

    裴衍沒有回答。

    卻已經回答了沈意。

    不是。

    不是因為找不到沈意生氣，是因為沈意跟絨球一起消失生氣。

    不，不是生氣，是害怕跟憤怒。

    而害怕什麼，憤怒什麼，裴衍知道，沈意也知道。

    可不能說出口。

    有些話說出口，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我不會。”沈意說。

    裴衍轉過身抱住沈意。

    “你總是嚇我，”裴衍恨恨地咬住沈意頸間的肉，存心讓沈意疼，“嚇我很好玩嗎？你再嚇唬我，今天晚上就不讓你抱我！”

    沈意靜了兩秒，忍不住低笑出聲：“我還以為你會說跟我分手，可卻只是不讓我抱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我更想欺負你。”

    裴衍翻白眼：“你欺負我欺負的少嗎？別以為只有你一人有病，我也有病，有被你虐待無數次，可還呆在你身邊，不可救藥喜歡你的病。”

    “……”沈意嘶啞著聲音道，“你，不怕我嗎？”

    裴衍從沈意懷裏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