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著的心落回了肚子。

    還好趕上了。

    保安們壓著其他四位霸凌同學的高中生往樓梯口走去。

    瘦瘦小小的高中生突然炮彈一般衝向欄杆。

    裴衍面色驟變，疾步衝向跳樓的高中生。

    裴衍成功抓住了高中生的胳膊。

    可手臂內側的肉重重撞向鋒利的欄杆沿。

    錐心的疼。

    反應過來的保安忙上前幫裴衍。

    可被裴衍抓住胳膊的高中生卻決意赴死。

    劇烈掙扎。

    “別亂動！”裴衍眼睛裏噴出怒火，“你是白夜的書迷，卻抱著白夜的《病人》跳樓，你想拖著白夜一起去死嗎？！”

    劇烈掙扎的高中生狠狠抖了一下，緩緩停下掙扎。

    裴衍與保安忙趁機拉高中生上來。

    裴衍低頭看向火辣辣的手臂。

    衣袖一片猩紅。

    流血了。

    裴衍手心發癢。

    若不是人太多，裴衍絕對暴揍一頓面前痛哭流涕的高中生。

    “……帥哥，”一名保安拿起裴衍剛纔爲了救人扔到地上的《病人》，殷切地遞還給裴衍，“你的書。”

    要沒有裴衍，他們負責的區域就死了人。

    絕對會丟工作。

    說不定還會進行業黑名單。

    “帥哥慢點，”保安小心翼翼扶起受傷的裴衍，“我扶你去處理傷口。”

    “不用，”裴衍掙開保安，“我自己處理就可以。”

    不能再跟欠揍的高中生呆在一起。

    不然絕對忍不住手起拳頭落爆錘欠捶的高中生。

    然而裴衍並沒能離開。

    警察堵住了裴衍。

    雖從保安口中得知是裴衍救下了跳樓的高中生，可還是將裴衍帶回了警局做筆錄。

    裴衍作為守法公民，自然配合。

    然而一到警局，就衝上來六七八個壯漢婦女。

    是四名高中生的家長。

    裴衍淡淡掃過孤零零一個人的瘦小高中生，跟隨警察去做筆錄。

    半小時後，守法公民裴衍做完筆錄，因熱心救人被警察友好地送出房門，往警局外走去。

    尖刻的話語透過門縫飄入裴衍耳朵。

    “自己是男的，還喜歡男的，這不是變態是什麼？！”

    “變態人人喊打，我兒子打他怎麼了？！”

    “跟我兒子住一個宿舍，萬一帶壞我兒子怎麼辦？！”

    “同性戀違反人倫，遭人唾棄，得虧現在是法治社會，不然該被拉去沉潭浸豬籠！”

    裴衍停下腳步。

    轉向一旁的警察，提前認錯：“我不該罵人。”

    警察：？？？

    話音未落，裴衍已推開房門進到傳出刻薄話語的房間。

    五名高中生，四名高中生的家長，還有兩名做調解的警察。

    “……終於來了，”一名紅衣婦女指向瑟瑟發抖的瘦小高中生，“你是他哥吧，你弟弟喜歡男人，你趕緊把他關到家裏，別再讓他出來丟人現眼——”

    “大媽，”裴衍很嫌棄，“你吵死了。”

    裴衍知道喊人大媽很不禮貌。

    可對待刻薄之人，就必須更刻薄。

    “……你，你，”紅衣婦女臉色通紅，氣得渾身直抖，“你竟然敢——”

    “大媽彆氣，”裴衍滿臉真誠，“生氣容易長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