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蛇尾摩擦裴衍的衣衫。

    寒意透過褲腿鑽入裴衍肌膚。

    雞皮疙瘩爭先恐後涌出，裴衍依舊面帶微笑，卻抬起右手推開快貼到自己懷裏的霧翎：“師妹，男女有別。”

    霧翎指指裴衍脖間的雞皮疙瘩，一臉單純：“師兄很冷嗎？”

    裴衍點頭：“確實有點冷，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

    “我有事。”霧翎軟軟地笑。

    裴衍：“……”

    猜想得到證實。

    是重生過後的反派boss。

    不然不會這麼……喪心病狂沒人性。

    啪——

    雪鋒放回桌面。

    裴衍坐在椅子上，朝一旁的空椅子抬抬下巴：“坐下說……”

    草。

    蛇尾，怎麼坐？

    裴衍尷尬地輕咳一聲，解開盛肉塊的袋子，推到霧翎面前：“不是餓了嗎？快吃吧。”

    霧翎看看肉塊，又看看裴衍。

    不知為什麼竟羞紅了臉。

    裴衍：？？？

    “……師兄你，”霧翎小聲道，“把臉……轉過去，我吃東西有些……豪放，你會嚇到。”

    蛇進食……裴衍僵硬地轉過身。

    咔嚓咯吱——

    骨頭破碎。

    滴答滴答——

    鮮血滴落到桌子、地上。

    咕咚——

    吞嚥進肚。

    裴衍不慌，一點都不慌。

    不就是蛇？

    沒什麼可怕的。

    老攻變成什麼樣子，裴衍都——

    ！！！

    蛇尾纏住裴衍的右腳踝，一圈一圈纏繞裴衍的小腿。

    砰！

    砰砰！

    裴衍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他看到霧翎嘴巴一張一張，卻聽不到霧翎在說什麼。

    終於。

    裴衍聽清了霧翎的話。

    他聽到霧翎關切地道：“師兄，你臉好白，是不舒服嗎？”

    裴衍靈魂脫殼，飄出了肉體。

    飄到空中的裴衍看到自己的軀殼站了起來，用飄飄忽忽下一秒就乘風遠去的聲音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師兄困了。”

    軀殼拿起桌上的雪鋒，渾渾噩噩地離去。

    直到軀殼回到溫暖的大床，飄在半空的裴衍才昏昏乎乎地回到軀殼內。

    裴衍回到軀殼的第一件事，就是蜷成蝦子，瑟瑟發抖地縮在被子裡。

    不怕。

    只要見多了，就一點都不怕。

    那是老攻。

    女裝，長髮，那麼香那麼軟，抱到懷裏肯定很……

    裴衍癟了癟嘴。

    自欺欺人不下去。

    裴衍吸了吸發堵的鼻子，生無可戀地埋進被子。

    ……

    晨光熹微。

    裴衍行屍走肉般下了床。

    眼睛血紅，面容疲憊。

    裴衍做了一夜噩夢。

    不是被水桶般的蟒蛇緊緊纏住，就是被蟒蛇張開血盆大口吃進肚。

    裴衍揉揉泛痛的眉心，嘆了口氣。

    重生後的反派boss，雖然武力值低，可卻擁有上一世的記憶，心肝黑得不能再黑。

    若不是打不過裴衍，怕是早就將裴衍剝皮抽骨。

    裴衍洗了把冷水臉。

    唉。

    生活不易，裴衍嘆氣。

    裴衍沒急著去找霧翎。

    實在是蛇尾衝擊力太大，裴衍需要些時間緩一緩。

    可裴衍不去找霧翎，霧翎卻主動找上了門。

    “師兄，我有一件事想找你幫忙。”

    甜甜糯糯，乖乖巧巧，看不出內裡的黑心腸。

    裴衍卻恨恨磨牙。

    絕對憋了什麼壞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