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天，外面果然一晚上都在放炮。

    婁海家裏今晚上可以熬晚一點睡。

    “饒哥，吃瓜子嗎？”

    不等姬饒說話，婁海就往姬饒手裏放了一把瓜子。

    “咱們出去玩吧。”

    “現在？不是已經天黑了嗎？”

    “那也能玩，大街中間有敲鑼打鼓的，挺熱鬧的。明天我跟我爸媽出去拜年，家裏親戚多，指不定啥時候能回來呢。”

    “也行。”

    婁海給姬饒圍了個圍巾，這才拉著他往外走。

    “大海，出去啊？”

    “嗯，晚點回來。”

    “把你那手套帶上，外頭冷。”

    “知道了。”

    一出去，姬饒耳邊的聲音就沒停下來過，放炮也就算了，為什麼一路上都是狗叫聲。

    “你們這兒狗很多？”

    “挺多的，基本每家院子裡都養著一個。看門。”

    婁海把姬饒的手揣進自己兜裡，因為姬饒看不見，婁海都走的很慢。

    有小孩兒在街上打鬧，姬饒正走著，突然感覺一聲炮響炸在自己耳邊，給他嚇了一跳。

    婁海站在姬饒邊上，揮手喝道，“去，怎麼往人身上扔炮呢？”

    “大海哥哥帶了個媳婦回來呀？”

    “去，大海哥怎麼會帶男的當媳婦？”

    “過年都跟大海哥一起，不是媳婦是什麼？”

    “去去去。”婁海趕他們，“都去別處玩去。”

    一堆小孩應聲而散。

    “饒哥，你別介意。”

    姬饒搖搖頭。

    婁海就帶著姬饒去大街上，那邊擺攤的也不少，他給姬饒買了根烤魷魚，又帶著他逛了逛。

    姬饒只覺得戲臺上聲音太大了點，吵得他腦仁疼，他就拽了拽婁海的衣服，說想回去。

    等他們回去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

    “姬饒。”

    姬饒愣了下。

    “司節宇？你還不走？”

    司節宇衝上來握住姬饒的手，婁海一把扣住他的肩膀。

    “司節宇，你想幹什麼。”

    “姬饒，我……我想跟你在一起。”

    司節宇幾乎是鼓足了勇氣說這句話，但姬饒臉上沒有絲毫動容，司節宇臉上的表情慢慢僵了下來。

    “姬饒，你問過我要不要跟你在一起，我後悔了，我答應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婁海知道司節宇可能會後悔，但他沒想到他反應的會這麼快，姬饒幾年都打動不了他，分開不過一個月他就都懂了。

    姬饒抽了抽手，沒抽回來。

    “大海，你先回去。”

    “饒哥……”

    “待會兒出來接我，不然我看不見回去的路。”

    婁海看著姬饒，又驚又喜的樣子，“好。”

    司節宇握著姬饒的手，“姬饒，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

    “姬饒……”

    “你過來找我，賀文怎麼辦？”

    司節宇看著姬饒垂下來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把姬饒抱緊懷裏，就算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姬饒身子瘦弱。

    姬饒在他面前總是囂張跋扈的，那樣張狂，那樣強勢，讓司節宇以為姬饒是無堅不摧的，是怎麼樣都不會受傷的。但他看見現在姬饒連走路都要靠著別人帶，說話再也不句句加刺，言語間都是疏離，他才知道這樣的姬饒，他是會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