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節宇回了家，他回家的時候已經臘月二十九了，他母親一看見他就埋怨他，都這麼晚了纔回家。

    司節宇安撫好他母親，在家裏吃了頓飯。司節宇凍感冒了，還有點燒，但他爸媽問他的時候他就說沒事，只是普通感冒，睡一覺就行。

    他在屋子裏悶了一天，他以為他會很輕鬆，沒了姬饒，沒了心頭大患，他應該可以找到他自己的生活了不是嗎？

    賀文聽說司節宇回來了，就去找他。

    司節宇在自己屋裏看電視，賀文進來的時候司節宇抬頭看了他一眼。

    “是你啊。”

    賀文從來沒見過司節宇這種模樣，他喉嚨都哽了一下，“你終於肯回來了？”

    司節宇就把頭扭回去了。

    賀文走到他邊上坐下，“你還發著燒呢，去看看吧。”

    司節宇埋著頭沒說話。

    “你這麼折騰自己給誰看啊，姬饒嗎？醒醒吧，他看不見。”

    他看不見……

    雖然知道賀文不是那個意思，但他一下子就想到姬饒的眼睛，那雙漂亮的，玻璃珠一樣的眼睛，沒了神采，看不到顏色……

    賀文去拉司節宇，“跟我去醫院。”

    司節宇不知道哪來的勁，一個翻身就把賀文壓到身下，他低頭盯著賀文的眼睛看，兩人連呼吸都纏在了一起。

    “節宇……唔。”

    司節宇低頭堵住他的唇，賀文的眼睛猛地睜大，他手抵在司節宇肩膀上，本來抗拒的力道慢慢弱下來，最後甚至變成了迎合。

    司節宇卻猛地站了起來。

    賀文躺在床上，呼吸都是亂的，他迷茫的看著司節宇，嘴唇在燈光下水潤又紅腫。

    明明這就是他一直追求的人，明明他要的不過就是賀文……

    但賀文真的觸手可及的時候，司節宇卻慌了。

    不是這種感覺。

    他要的不是這種感覺。

    賀文看著司節宇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也終於反應過來，他從床上慢慢坐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姬饒跟你斷了，這不就是你希望的嗎？我們一直以來努力的不就是離開他嗎？”

    司節宇沒說話，他發愣似的看著一邊，像是沒聽到一樣。

    賀文心一點點涼了，他懷著最後的希望問他，“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

    司節宇依舊沒有反應。

    “司節宇，你怎麼說話不算話呢？你小時候說要娶我，你說過你要跟我在一起的，你說過的！”

    “我不知道……”司節宇靠著桌子，表情恍惚，視線沒有聚焦點，手神經質的扣著桌子，“不應該是這樣的。”

    賀文沉默著看了司節宇半晌，最後拉開門出去了。

    周圍的空氣陡然安靜下來，司節宇知道，這扇門以外的人，他們都在高高興興的迎接他們的新年，只有自己，像是突然間失去了全世界一樣。

    司節宇感覺自己喘不上氣來，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喜歡賀文，他明明討厭姬饒，這些年他都是拼著這種信念才熬過來的。

    但為什麼姬饒跟他分開後，他會這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