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酒終人散
劉琦的失神,使得夏山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便湊到了他的身邊,並低聲在他的耳畔詢問道:“賢弟你怎麼不說話了?如果你認輸了的話,那就快推門吧!大老爺們的,也不是大哥真的要說你,說話做事的時候,能不能多向為兄學一下,不要總是那麼磨磨唧唧的?”
或許是察覺到了劉琦的目光,那隻名叫喵喵的肥貓突然向着他發出了一聲詢問。
“喵喵,喵喵喵?”
突如其來的貓叫聲,使得夏山微微的怔了怔,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疑惑。
“好熟悉的貓叫聲啊……”
在夏山下意識發出的呢喃聲中,劉琦的臉上逐漸浮現了一絲無奈。
還有比夏山更蠢的人麼?
他已經很剋制了,真的已經很剋制的不去詆譭夏山了!
可是這……
夏山的愚蠢,真的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會重新整理他的認知一般,每當他提升了一些對夏山在愚蠢那方面的認知,並強迫著自己適應了那種愚蠢後,夏山總是會再一次逼迫著他重新整理一下那種認知,一次又一次,彷彿永無止境一般。
還好熟悉的貓叫聲?
整個村子裏麵,除了白清雅她老人家身邊的喵喵,他還見過別的貓麼?
再擴大一下範圍,在整個越城之中,他見過第二隻貓麼?
白清雅她老人家的那隻貓,明顯是進口玩意兒吧?
蠢!
夏山是真的蠢!
一邊想著,劉琦又一邊向着白清雅的方向微微的彎了彎腰。
“內個……殿下您吃了麼?”
雖然“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句話讓他不願意輕易的下跪,不過向着貴為公主殿下的白清雅鞠個躬作個揖之類的基本操作,劉琦也不會有多麼的抗拒。
畢竟,贅婿可是要從娃娃開始培養……
不對,應該說贅婿,可是要從一點一滴開始培養……
呸!
誰說他要做贅婿了!
不就鞠個躬麼,這算什麼贅婿?
劉琦那牛頭不對馬嘴的“問候”,並沒有出乎白清雅的預料,又或者本就在她的預料之中。
隨即,在夏山那偶然間便變得無比呆滯的目光中,她又輕輕地向着二人點了點頭,緊接著便翻回了院子之中。
“還愣在那裏做什麼,都進來吧。”
沒有呵斥,也沒有劉琦想象之中的那種冷漠。
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平靜,以及一絲被白清雅隱藏得很深很深的……疲憊。
難道,她已經知道了麼?
如果白清雅真的已經知道了什麼,那麼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她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劉琦暗暗的在心中詢問著自己。
嘎吱……
伴隨著一聲刺耳的推門聲,一臉視死如歸的夏山顫抖著推開了那扇木門。
首先映入了二人眼簾的,自然就是白清雅的背影,然而緊接著在下一個瞬間,二人的目光便又下意識的轉向了院子的一角。
在那裏,有兩道身著一襲黑袍的身影。
不,與其說那是一襲黑袍,倒不如說那兩道身影穿著的,是一襲夜行衣。
一根拇指粗細的麻繩,將那兩道身影死死的捆綁在了原地,讓他們無法站起身,更無法逃跑,甚至白清雅還用兩塊破布堵住了他們的嘴。
望著那兩道明顯“來者不善”的身影,夏山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便下意識的抽出了腰間的長刀,並急聲向着白清雅問道:“殿下,他們是……”
面對著夏山的詢問,一臉疲憊的白清雅突然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們的行蹤……洩露了。”
白清雅的回答,使得夏山又一次愣在了原地,緊接著在下一個瞬間,他那低吼聲便打破了院子中的那份寂靜。
“那就殺了他們!”
一邊低吼著的同時,夏山又高高的抬起了手中的長刀。
一股無形,但是卻真實存在的殺意,幾乎是在頃刻間便瀰漫了不大的院落,而夏山的身影,也在那一刻出現在了那兩道身影的面前。
彷彿在下一刻,那柄閃爍著寒光的長刀便會劃過那兩道身影的脖頸,並奪走他們的生命。
然而就在這時,白清雅的身影卻突然擋在了夏山的面前,並輕飄飄的奪過了那柄長刀。
“好了,不要再胡鬧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我們的行蹤洩露了就是洩露了,就算殺了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作用……”說完,白清雅輕輕地嘆了口氣。
白清雅的那一聲嘆息,使得劉琦的心突然一痛。
因為他很清楚,白清雅說得對。
那兩個黑衣人,只不過是陳立峰派過來查探訊息的“棋子”,而無論這兩個“棋子”究竟是否活著,現在的陳立峰或許都已經派出了人馬前往京城報信。
難道,他們還要再殺了陳立峰的同時,再追上那個早已經離開了許久的“信使”麼?
想要從茫茫人海中尋找出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人,這可能麼?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夏山一臉頹廢的詢問著面前的白清雅。
面對著夏山的詢問,白清雅又一次輕輕地嘆了口氣,緊接著下一刻,她的目光又在悄無聲息間掃過了一旁的劉琦。
“離開這裏,再重新尋找一個棲身之地。”
說著說著,白清雅的聲音又突然微微的頓了頓,隨即她的臉上便涌現了一抹看上去很是牽強的笑容,隨後又繼續說道:“好了,不說那麼多了,晚飯可能已經稍微有些坑了,我再去熱一熱,你們稍微等一下就好……”
說完,白清雅便默默的轉過了身,一言不發的走向了一旁的灶房。
望著白清雅那轉身離去的背影,劉琦漸漸地愣在了原地。
這算得上……
散夥飯麼?
都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那麼這一頓晚飯,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之間的這一桌“宴席”,已經到了酒終人散的時候了呢?
劉琦在心中暗暗的詢問著自己。
在不知不覺間,一抹淚光又逐漸的模糊了他的視線,同時也扭曲了白清雅的身影。
他這這是因為白清雅的離去而感到難過,還是在為他那即將到來的解脫而留下了激動的淚水呢?
應該……
激動的淚水吧?
是的!他這就是激動!
劉琦突然猛地點了點頭。
一定就是這樣!
畢竟……
他又不是白清雅的什麼人,她走了他又怎麼可能會難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