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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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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酒後真言

    吳偉趕緊接過河灣四郎遞過來的紙條,仔細一看,上面寫著:

    “河灣莊主敬啟:要圖安逸,速來結義,若求不死,關門閉戶!”

    落款是“永春智”,沒有日期。

    吳偉知道,這個永春智就是婦孺皆知的那位虎少爺,信寫得很有意思,像首打油詩。

    信的意思非常明白,如果想圖安逸,只能去和他結盟,如若不然,至少也要保持中立,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這條資訊看似客客氣氣,卻暗藏殺機,說到底是一封恐嚇信。

    吳偉早就聽說過了,這飛熊和永春智都是這兒的頂尖紅人,被這樣兩個人盯上,難怪河灣四郎要把自己灌醉。

    看來愛民如子的虎少爺也不過如此,今天他來搶糧,明顯是要給河灣四郎一個下馬威。

    “這事確實不好辦,”吳偉只好實話實說,“但權宜之計,只能是關門閉戶保持中立了。”

    “我何嘗不想這樣啊?明天要是飛熊來了呢?他又將提出什麼樣的條件?

    就算飛熊來了也提出同樣的條件,我仍然保持中立,可日後呢?

    你可知道,整個月州,原來一直是月中永春家一家獨大,可是自從長子永春仁當家以後,家道中落,而章祿家卻利用家宰之便,日益興旺起來,成為月州僅次於永春家的貴族。

    現在可好,章祿反水了,直接吞併了永春家,即使永春智號稱月中猛虎,僅靠他外公那一郡之軍,怎麼能和章祿抗衡?

    聽說章祿爲了拉攏飛熊,特從京都買來一個藝姬,收為養女後嫁給飛熊,飛熊便成了章祿的女婿,自然會為章祿賣命,你想永春家還有機會東山再起嗎?

    你是外地來的,可能不知道飛熊這個人,此人身材高大強壯似熊,威猛無比,座駕又是一匹寶馬,快如閃電,故外號飛熊。

    飛熊的祖上本是奇山的山賊,以劫掠為生。

    到了飛熊這代,由於飛熊的勇武,他們將奇山一帶的貴族全部趕走,將周圍的土地全部據爲己有,一邊繼續打劫,一邊經營土地,成為富甲一方的土皇帝。

    為此,虎少爺的父親、也就是號稱‘北方戰狼’的永春威,曾多次出兵征討過奇山,但都是無功而反。

    最後只好上表天宗,封飛熊為奇山縣縣令,奇山家這才放棄劫掠,搖身一變成了貴族。

    你說說,飛熊要是提什麼要求,我能不答應嗎?”

    河灣四郎又猛喝一口酒,繼續說道:

    “章祿現在雖然霸佔了永春家,但離坐穩江山還遠著呢。

    常言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永春家是世襲貴族,且祖祖輩輩都是月州的宗族,家韻深厚,且不說虎少爺還在,更何況還有個上溝永春家呢。

    雖然以前他們內部不和,甚至兄弟相殘,但在家族生死關頭,他們會重新站到一起的。

    這樣一來,月州將永無寧日,面對這樣的局勢,像我這樣的小家族,如果站錯了隊,一步走錯,將萬劫不復,你說我能不急嗎?”

    “主公說的是,”吳偉只能禮節性的附和,“在這樣的局勢下,確實難以決斷,目前也只能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了。

    我觀主公的城堡牆垛堅固,易守難攻,他們想吃你,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城牆自然是沒有問題,可我存糧不多,要是被人圍城,我撐不了多久,更何況,我的府內,還有更鬧心的事……”

    說著,莊主拿起酒瓶,又猛喝一口,發現裡面沒酒了,一下將酒瓶扔到地上,說道:

    “不瞞你說,這個家本來有點家底,可是家父走時,也許怕我不孝,不養活他的兩個遺孀,就將家產一分為三,一份交給我,另兩份分別交給他的兩個遺孀保管。

    當然,財寶雖然分了,並不屬於個人所有,如果我孝敬,將兩位老人養老送中,這些財寶仍然是我的。

    我生母的那一份我當然不用擔心,現在我就可以要回來。

    可這北河夫人就成了大大的麻煩,如果我得罪了她,臨終前如果她還不把她那份交出來,這份家產或許會永遠爛在地下。

    前天她已經向我下了最後通牒,要我歸順北河家,要是我不聽她的話,和她翻臉就成定局了,你說,我又如何處理這件事?”

    吳偉雖然表面裝出一副同情的樣子,但心裏卻在嘀咕,都什麼時候了,還抓著金銀財寶不放,果然是地主思維啊。

    說完這番話,河灣四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展開雙臂,也許經過一通傾訴他一下子變得輕鬆了,或者是剛纔喝的猛酒開始發酵了,他竟然呼呼大睡起來。

    吳偉只好悄悄地退了出去,並提醒跪坐在門外的侍女進屋去給主人蓋被子。

    回房後,吳為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河灣四郎今天顯然是喝醉了,酒後吐真言,把他家裏的秘密全都說了出來,當他醒酒以後,該不會殺人滅口吧?

    這樣一想,吳偉馬上有一種大禍臨頭的危機感。

    記得初來之時阿正交待過,莊主家是非多,要他千萬不要多管閒事,現在看來真惹上麻煩了。

    想到這裏,吳偉立即怕得要死,好像河灣四郎的刀斧手已經到了門口。

    有了這種想法,這一晚的睡覺就成了奢望,外面一有風吹草動他就會嚇出一身冷汗,還睡什麼覺?

    直到聽到雞叫,他才稍稍放了心,可剛閉上眼睛,就聽到晨練的號角吹響了。

    到了練武場,河灣四郎也在那兒,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袍,像個北極熊,看見吳偉出來了,還衝著他友好地點了點頭。

    吳偉這才鬆了一口氣。

    生活照常進行,晨練,吃飯,然後該幹嘛幹嘛,並沒有因為虎少爺的那張恐嚇信而改變什麼。

    早上上課時間到了,吳偉正準備開講,忽然發現門外來了一個女子,即沒有進來打招呼,也沒有離開,而是背對著門邊坐在門外一個小凳子上。

    從她那苗條的身材和衣著來看,絕不是家裏的下人,於是吳偉就走出門,朝她鞠了一躬,說道:

    “敢問小姐,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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