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看守部隊
過了一會兒,全程都在瞭望臺上保持著警戒狀態的偵察兵就發現倒在地上的暗,連忙通知其他人去把暗拖進基地裏。
“快!應該是床弩那邊僅存的生還者,先帶進去治療再說!等他清醒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他!”
半昏迷間,暗依稀聽到他們如此說道。
因為本身的某些因素,暗一直保持在易醒的狀態下,被抬到緊急醫護站的帳篷裡面以後,暗就假裝清醒過來,掙扎著要站起來,旁邊除了抬他過來計程車兵外,還有準備替他治療的醫護兵。
醫護兵輕按著暗的肩膀,說道:“還是先休息一下吧,你傷得不輕,有什麼事情晚點再說。”
“不……床弩……有入侵者……我得去……幫忙……”
其他人互看了一眼,說道:“床弩的入侵者已經被解決囉!據說是在要離開的時候,被還有一口氣的人攻擊,其中一箭命中心臟,但其他人卻光榮犧牲了。”
“什麼!他們讓我來討救兵……但自己卻……我應該要跟他們待在一起的!”
安撫暗激動的精神,醫護兵說道:“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情嗎?”
點點頭,暗緩緩說道:“一開始……我們專注於床弩的裝填及攻擊,後來接獲前線的通報,說是有人穿過守備網正向床弩前進中,那時候的床弩剛發射完,距離裝填新的弩矢還需要一點時間,入侵者剛好在這一個時間點進行攻擊……”
“所以說算準了裝填時間,單派一個人過來進行破壞工作?”
“是的……原本大家都對他們只單派一個人過來進行破壞而覺得好笑,但是很快的大家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那個人真的很強,還很瘋狂,一瞬間,我彷彿看見他化身為拿著鐮刀的死神般,踩踏華麗的舞步,收割靈魂的鮮血。他專挑身上配有無線對講機的人下手,其次纔是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很快的對講機就被破壞光了,因為不確定回報到底有沒有確實傳達到,所以纔派我回來確認……”
聽著暗顫抖的言論,醫護兵悄悄地對其他人使眼色,讓他們去通報上級,如果暗的所言屬實,那可能代表軍閥派底下的走狗、惡名昭彰的組織“蛇皇”已經參雜在軍隊當中了。
大多數的人都聽過關於蛇皇的傳言,那個組織是軍閥派領導者、同時也是卡爾克斯總理的佐久間赫修所擁有的直屬私人軍隊,他們會將失蹤人口、戰場俘虜以及監獄囚犯等,幾乎被世間遺忘、除名的人抓到不知道架設在哪裏的基地,進行慘無人道的訓練,讓那些人成為只為佐久間赫修賣命的死士。
雖然有很多人聽過傳聞,他們卻對此抱持著相當大的疑問,甚至覺得這件事情只是無聊人士憑空捏造出來的,根本就不把它放在心上。
新生改革派就是因為知道這條訊息的真實性,纔會打算掀起大範圍的革命運動,務必要推翻軍閥派……不,是佐久間赫修的統治,這也是對那些因為他而犧牲的人們一種交代。
“對了,除了臉部的擦傷外,讓我看看你身上有哪些地方受傷吧,好替你做一些緊急處理。”
“關於這點就不勞煩你費心了,我是屬於後方支援計程車兵,並沒有遭受到任何近距離戰鬥的傷害,真要說的話,就只有臉上這些了。”
“是嗎?我知道了。”醫護兵將燭臺拿得靠近些,隨手取來消毒水、藥水還有紗布,“話說回來,這些傷口是如何造成的呢?既然是後方支援的話,應該不會有任何傷口才對吧?”
看著旁邊搖曳的燭火,暗回答道:“對方似乎能夠使用多種武器,有時候會奪取死亡友軍的武器來使用,有好幾名友軍就是被他的十字弓射到因而戰死的,他還會在人群中穿梭,一個不小心,友軍就會互相攻擊,我只是運氣好一點擦傷臉頰罷了。”
處理完最後一個傷口,醫護兵收起餘下的醫療用品,說道:“你就先在這裏休息一下吧,我先出去向上級報告你的狀況,順便問問看有哪個地方缺人,讓你休息完後立即補上,沒問題吧?”
暗連忙站起來,右手置於眉梢,手臂呈現45度,行了一個標準的卡爾克斯軍禮,說道:“是的,沒問題!”
點頭笑了笑,醫護兵拉開帳棚的門出去。
長吁一口氣,暗看向自己身上穿著的新生改革派軍服,根本和卡爾克斯的統一軍服沒兩樣,唯一能辨認的只有新生改革派所有人都在額頭上綁了一條黑布,或許是因為他們不承認的只有卡爾克斯的總理佐久間赫修而已,本身還是極為愛國的卡爾克斯人民,因此不願意穿上卡爾克斯以外的軍服。
他不知道新生改革派的人在想什麼,也不知道這個國家的軍隊在想什麼,只是遵照首領會領路人的指示去完成所有工作,這個國家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不關他的事,他只要能夠報仇就行了。
現在的暗唯一能夠慶幸的大概是衣服的顏色吧,幸好同爲紅色,要不然鮮血肯定會加速暴露他的行蹤,畢竟新舊傷混合在一起,過大的運動造成傷口裂開,身上的衣服都已經吸飽鮮紅顯得有些潮溼,就不知道抬他進來的人有沒有發現到,夜色及微弱的燭光能替他爭取一些時間,加上他身上穿的這件衣服可是精心挑選過、最為完整的一件了,想必不會有人懷疑他曾經受傷。
想起這次的工作是要調查雷本良多位打鐵師傅的行蹤,暗就覺得很奇怪,沒道理一夕之間雷本良的打鐵師傅就失蹤一半以上,雖然這件事情可能跟新生改革派的眼線在城鎮中四處活動有關,但是上級一接到訊息就立刻將城鎮封鎖起來,並且在出入口設定身分查驗。
難道說……不只蛇皇滲透進去,連新生改革派也滲透到軍隊當中了嗎?
不管怎麼說,得先聯絡光才行,將記載著詳細資料的小本子從新看過一次,然後把小本子靠近燭臺讓它燒燬,暗拿出藏在腰際的手機,準備撥通電話或是傳封訊息。
“有任何異狀嗎?”
“報告,沒有任何異狀。”
這個時候,其他人的談話聲從帳篷外傳來,沒辦法了,暗一咬牙,迅速地將所有記錄全數刪除後,抽出系在腰際的刀將手機破壞掉,餘下的殘渣則是收入口袋裏。
帳篷入口處的簾子被掀開,先前和他對話過的醫護兵出現在門口,“怎麼樣?感覺有比較好一點了嗎?”
“有的,已經比剛纔好很多了。”
“那麼上級要下達派遣命令了,跟我過來。”
隨著醫護兵走出帳篷,暗看見抬他過來的其中兩名士兵正在帳篷外看守,想必是怕他跑走,亦或者是讓他有事情的話方便找人。
行走路上,暗悄悄的把手邊的殘渣往不顯眼的地方丟,企圖湮滅證據,營地內的人說多不說,說少卻也不少,或許是被派往前線,又或許是在外面巡邏,暗的動作非常順利,沒有任何人發覺。
兩人走到一個較為寬大的帳篷前,馬上就有人拿著金屬檢測儀器過來,在暗身上進行全身掃描,確定沒有金屬反映後,站在門口計程車兵才進去通報,沒多久,從裡面走出了兩個人,看起來象是這座臨時基地指揮官級別的中年男子,氣勢不凡。
“就是你嗎?所謂的倖存者。”
面對兩人,右手置於眉梢,手臂呈現45度,暗行了一個標準的卡爾克斯軍禮,“是的、長官。”
“名字呢?”
“報告長官,屬下的名字是羅正。”
暗很清楚,新生改革派除了領導、指揮的階層以外,其餘士兵是沒有官階的,他們自然不清楚底下帶計程車兵到底叫作什麼名字,除了一些比較熟識的以外,所以就算暗隨便捏造一個名字報上去,想必也不會有人發現。
正當暗為自己順利取得他們信任而感到高興時,他的一句話讓暗的臉色產生微妙變化,“羅正,你要怎麼證明你不是敵方派來的臥底?”
“長官?”
“凡事都得做出最壞的打算,這是領導階層的責任,假如你是敵方派來的臥底呢?關於這點,我們不能不防,所以,展現你的忠誠吧、羅正。”
蹙眉,暗低下頭思考著,什麼樣的事情、什麼樣的動作叫作展現忠誠?他們希望自己完成什麼事情或做出什麼樣的舉動嗎?難道說……能夠毫不猶豫地付出性命才叫作忠誠嗎?
“屬下無知,還請長官賜教。”
“那麼……”男子伸手把綁在大腿邊的匕首連同鞘解開,往暗的方向擲過來,“用它來證明。”
鏘啷一聲,匕首順著地面滑行到暗的腳前,蹲下來將地上的匕首撿起來,暗沒有漏看另外一名男子在他蹲下去時所做的動作,附近聚集了不少手持武器的人,還有一些人躲在帳篷後面,看來要是苗頭不對,他大概就得命喪於此了。
“我的要求不會很嚴苛,右手就好。”
訝異的表情只停留在臉上幾秒鐘,爲了取得他們的信任,沒辦法了,暗抖著手抽出匕首,咬牙閉上眼睛往橫豎在前的右手臂戳下去。
“停。”
暗的動作隨著男子的喝止聲停止,匕首前端已經沒入肌膚裡,鮮紅色的血液瞬間讓右手臂處的衣服變得沉重,他的額頭上也開始露出細微的汗珠。
“我們就相信你的忠誠吧。仁,替他處理完右手臂的傷口後,讓他加入看守部隊。”
“遵命、長官。”
待兩人離開,暗才忍著痛把手上的匕首拔出來,在銀白色的匕首反光中,暗看見自己痛到快要扭曲的面孔,不禁在心裏自嘲著,明明早該習慣的,為什麼總是會露出破綻呢。
努力保持著平淡的表情,暗猜想右手接下來應該會好一段時間沒辦法用,幸好大部分的人慣用手都是右手,不然這麼一傷下去,他可就糟糕了。
“羅正你沒事吧?還是快點跟我去包紮一下比較好。”被稱為仁的醫護兵趕緊領著暗往緊急救護站走,“抱歉啊,我叔叔就是這樣的人,應該說位居叔叔這個級別的人。”
聞言,暗仔細地觀察眼前的醫護兵仁,豔紅色的長髮順著背後束起來垂在胸前,講話時翠綠色的眼眸一定會看著對方的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就象是斯文的瘦弱書生,很難想象這種人居然也會跟著軍隊到處跑。
到達緊急醫護站後,暗不自覺地問道:“仁你……為什麼會加入新生改革派呢?”他突然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讓這個國家兵分兩派,讓那些像仁一樣的少年們不顧一切加入新生改革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