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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茶商:一留一去難兩全(17)

    聽了安德烈之言,福吉眉頭一皺,隨即問道:“哦?難道安大人還有後手?”

    安德烈倒是也不防著福吉,當即便哼笑一聲道:“那是自然,畢竟鄒玉這一年來幫我打理生意,也知道了我不少秘密,若真是就這樣放了他,我又如何能安心?

    況且我得了訊息,說常家的商隊七日前便過了庫倫,不日就會過來。你說如果常懷玉知道了鄒玉已經背叛了他,又會作何感想呢?”

    聽聞此言,福吉眉頭一皺,立時偏頭看向了安德烈,嘴角卻是微微上翹了一些道:“正好,我倒是也很想知道呢。”

    這邊鄒玉的馬車走在半路上,只聽車伕喊了一句"你們是做什麼的”,馬車就停了下來。

    隨即車門外立時有人說道:“我家老爺請鄒公子前去小住段時日!”

    一聽這話,茉笙立時衝出去瞧了瞧那些人,盡是些清國人打扮,卻也一時看不清是哪家的?當即便問道:“敢問你們是哪家的?我家少爺自有住處,又何必要到你家去小住?”

    可那些人卻根本不答話,竟是直接跳上馬車,趕著車便就把鄒玉和茉笙給帶走了。

    三日之後,常家滿載著茶葉的商隊浩蕩而來,幾乎全城的人都過來看熱鬧了。

    常懷玉一過了關卡,便就開始四處尋找鄒玉的影子,結果來的卻只有溫掌櫃和一個小廝。

    “少爺,您這是辛苦了,如今有了這些茶葉,咱們大德玉日後,總算是能在買賣城站住腳了!”

    葫蘆在一旁尋了半天,才終於忍不住問道:“溫掌櫃,不是說鄒公子雖為人質,卻是可以四處走動的嗎?怎麼這會兒知道我們要過來,也不來接應一下?他不來倒也罷了,就連茉笙那小子也不來嗎?”

    溫掌櫃聽了這話,忙尷尬地說道:“並非鄒公子不願來,只是公子七日前去和安德烈對了賬簿之後,便就派人傳話回來,說是安德烈要去聖彼得堡參加宴會,便帶著公子一道去了。不過公子放心,以往也有過這樣的時候,鄒公子都能從容應對的。再說咱們鄒公子現如今已經是人盡皆知的大茶師了,好些有頭有臉的人,都想要一睹英姿呢。”

    一聽這話,葫蘆立時笑著對常懷玉說道:“少爺,我早說了鄒公子沒什麼大事兒的,現在您總算是信了吧?”

    聽說鄒玉在買賣城的日子過得還算滋潤,常懷玉的心裏總算好受了些,可是和安德烈打了幾次交道之後,他對這個人著實不能放心,更何況他在這種時候把鄒玉帶到了聖彼得堡,難免有拒不放人的嫌疑。

    想到這裏,常懷玉便又立時笑道:“話雖如此,但七日的時間,也該有一個來回了,你待會兒便派人過去打聽打聽,問問鄒賢弟可回來了吧。”

    雖說溫掌櫃都好生答應了,但常懷玉自己坐不住,回到大德玉一瞧鄒玉把鋪子打理的如此之好,屁股都還沒坐穩,便就自己帶了五百箱茶葉往安德烈公館去了。

    可是在外頭等了好半天,安德烈的管家纔出來說道:“常公子,我家大人還沒有從聖彼得堡回來,大人不如先把茶葉留下,待我家大人回來之後,再談後續吧。”

    葫蘆立時瞪眼道:“笑話!說好了一手交貨一手交人,如今我們鄒公子還在你們手裏,就這樣把茶葉放下,到時候你家大人若是不認賬,不肯把鄒公子給放回來,又該如何是好?”

    管家正要和葫蘆再爭辯幾句,常懷玉卻忽然下了馬車,自己進門去了,一邊走還一邊咬著牙說道:“大人的臥房明明亮著燈,分明在家,卻又假說不在,到底居心為何?葫蘆,好生在外頭守著,若是有誰敢對我動手,便是將這五百箱茶葉全燒了,也不要便宜了他們去!”

    “好嘞!”

    管家原本還想攔著常懷玉,但一聽說他想魚死網破,忙得就命人收了手,只跟在常懷玉身後往裏走著,反正安德烈只說叫他拖延些時間,這麼大一批茶葉送來,途中自是有不少才狼虎豹在盯著的,不趕緊收入囊中,安德烈是不會安心的。

    等到常懷玉闖進了第一次見到福吉的那間屋子時,正瞧見安德烈和福吉二人用著和當時一模一樣的坐姿坐在原處,卻獨獨沒有瞧見鄒玉。

    常懷玉尋了半晌,方咬著牙說道:“福大人可真是安大人府上常客,常某來了兩次,竟是兩次都趕上您在這裏做客!”

    福吉笑的懶散。

    “是啊,我與常公子有緣啊。”

    常懷玉這會兒也懶得和他多交流,直接看向了安德烈問道:“我家掌櫃說,鄒賢弟是與安大人一道去了趟聖彼得堡,如今安大人既然已經回來了,只不知鄒賢弟人又在哪裏呢?”

    安德烈非常不喜歡常懷玉這會兒這般質問的口吻,一雙碧綠色的小眼睛微微眯了一會兒,眼神裡透出的光芒卻像是兩把尖刀一樣直直地朝常懷玉飛過來。

    這樣的神情保持了幾乎一盞茶的工夫,他才忽然咧嘴笑道:“常公子即帶了約定數量的茶葉前來,我自然是要按照約定,放鄒公子回去的。只是現在鄒公子自己不願回去,安某也是不便強求的啊。畢竟我可是答應了他,要尊重他的人格,不強求他做任何事的。”

    安德烈說完,立時給管家使了個眼色,那管家便端了一封書信出來。

    “常公子,這是鄒公子留給你的信。”

    常懷玉聞言,立時展開書信瞧了一眼,大致意思就是說鄒玉已經適應了買賣城的生活,決定要一直留下來做事,並抱怨常懷玉狼心狗肺,她不遠萬里陪他來解決問題,他竟把她一人留下作為人質,還趁她不在的時候偷偷溜走,實屬小人行徑,所以她已經和安德烈談好了,之後鄒家會直接向安德烈提供茶葉,不需要常家再在中間轉一手了。

    看的常懷玉直接將那封信揉成了一團,扔在地上轉身便走。

    安德烈以為常懷玉是上了當,忙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常公子,雖說鄒公子不願與你回去,但那五百箱茶葉可是白紙黑字約定好的,千萬要給我留下啊。”

    常懷玉邊走邊道:“常某既已與大人約定過,自會兌現承諾!只是五百箱茶葉不是小數目,如今我若這樣直接給您入了庫,也怕大人不放心,不如找個合適的日子,大人派人來大德玉門前驗貨,屆時周圍茶人都在看著,我們常家也便做不了什麼手腳了!”

    說完,常懷玉便就邁著大步走了。

    安德烈得意的很,忙得轉過身去看著福吉笑道:“福大人可輸得心服口服?之前說好的那隻仿汝釉五管瓶是不是該立時送到我府上來了?”

    可是福吉這會兒的眼色卻是冷的怕人,就連安德烈也嚇了一跳,認識這麼久,他還從未見過這位老朋友用這樣的眼神盯過自己呢。

    “你要挾了鄒玉?”

    安德烈忙奸詐地摸了下自己的小鬍子,笑著說道:“鄒公子可是國寶級的人物,我怎會要挾他?我是一根手指頭也不敢碰他的。那封書信是我找了會仿筆記的人偽造的。你看,就連常懷玉也被騙過去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噗——”

    聽聞安德烈此言,福吉便突然站了起來,冷哼一聲道:“安大人可別高興得太早了,依我看,好戲纔剛剛開始呢!”

    說完,便也帶著文初離開了。

    這邊常懷玉一出門,葫蘆便上來詢問情況。

    “走,先回大德玉。”

    “啥?那這五百箱茶葉呢?“

    “全部帶回去!三日後在大德玉門前,由安大人的人當場驗收後再交付!”

    常懷玉說的倒也有理,葫蘆便不再追問茶葉一事,立時又追過去問道:“既是已經談妥了,那鄒公子和茉笙怎麼沒一同出來?難不成此二人已經先行回去,與咱們錯過了?”

    常懷玉身子一頓,用餘光瞧了一眼身後跟出來的管家,當即咬著牙說道:“鄒賢弟住慣了這裏的洋樓城堡,樂不思蜀了!”

    說完,便自己邁上了馬車,還在車上喊道:“不快上來,難道也要給安大人當看門狗嗎?”

    葫蘆是直接給愣住了。

    鄒玉想要留在此地,這怎麼可能呢?單不說她到底喜不喜歡這個地方,就說是鄒茂甄年事已高這一條,就不容許她常年在外啊。

    葫蘆給弄了一腦門子包,忙得跟了上去,一邊叫人趕車前行,一邊掀了簾子鑽進了常懷玉的馬車問道:“少爺,這鄒公子當真是這樣說的?”

    常懷玉瞧著車已經走遠,才嘆了口氣說道:“鄒賢弟這會兒,怕是給安德烈關起來了。咱們得想法子找到他的人,把他給救出來。”

    葫蘆一聽這話,忙得一拍大腿罵道:“個槍崩猴!我就知道這個綠眼睛的紅毛怪,沒安什麼好心眼兒!待咱們回了大德玉問明瞭情況,定要給他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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