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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茶商:一留一去難兩全(13)

    一聽鄒玉說要謝鴻基用合作資源來做賭注,還不等謝鴻基開口說話,他老子謝之範就上來給鄒玉賠不是道:“犬子魯莽,方纔一番戲言,鄒公子可莫要當真了!”

    鄒玉聞言,卻是勾唇一笑道:“莫非謝公子是——怕了?”

    一聽這話,原本還在猶豫的謝鴻基立時挺直了腰板,皺眉說道:“爹!誰是和他說笑的?難道您覺得就憑他這副德行,能贏得了孩兒?咱們謝家人又不是給人嚇大的!豈能在這等事情上裝鱉認慫?”

    謝鴻基說著,便就邁步逼進了鄒玉的身前,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跟你賭!你就做好了叫大德玉滾出買賣城的準備好了!”

    而面對謝鴻基這逼人的氣勢,鄒玉的身子卻是紋絲未動,只輕輕扯了下唇道:“謝公子怎麼光說半句賭約,、?是不是怕被大夥兒聽全了賭約之後,若是待會兒真的敗給了鄒玉,不好賴賬啊?”

    “你!”

    謝鴻基一聽這話,忙得向周圍看了過去,見周邊那些人都在躍躍欲試地準備出門跳冰池,倒是沒什麼人注意到他們這裏,於是便立時笑著咬牙說道:“本少爺答應你,若是輸了,立時叫人送五十箱茶葉到大德玉去,並將謝家的貿易資源分享給大德玉。”

    說罷,他還立時一臉得意地說道:“不過,只怕鄒公子很快便會知道,自己方纔這個想法,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

    鄒玉卻依舊咧嘴一笑道:“不巧,鄒玉的運氣一向都還不錯,凡做過的夢,一般都會成真的。”

    瞧見鄒玉笑得這般自信,謝鴻基一下便愣住了,心中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漏算了什麼似的,但是再瞧瞧鄒玉的小身板,他能贏了自己?這絕不可能!

    想到這裏,他便也跟著嗤笑一聲道:“說來也巧,謝某活到現在,從不信運氣一說,取得的成就可都是靠實力來的!”

    “哦,鄒某深表同情。”

    說完這句,鄒玉便不再理會謝鴻基,走到前面熱身去了。

    謝鴻基嘴角隱隱抽動著,開始用極其不友好的目光盯著鄒玉的背影,不知為何,他心裏總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但若說是自己真的會輸給這個瘦不拉幾的小白臉,他是說什麼都不會信的。

    眼睜睜瞧著謝鴻基幹出這麼危險的事兒來,謝之範直嘆氣,在旁邊嘮叨道:“你呀,生意場上的貿易資源何其重要?你如今又是送貨又是送銷路的,你這是生怕沒人和咱們搶生意是吧?我看不如趁方纔沒什麼人聽見你們的賭約,現在便去和鄒公子認個錯,把賭約解了吧。

    “爹——您該不會當真認為那姓鄒的能贏了孩兒吧?再說方纔孩兒已經放出話去了,身弱的人不適合買賣城,若是如今孩兒連應戰都不敢,那豈不是自己成了那個要被人看笑話的人了?”

    謝鴻基說完,也不等謝之範再開口,立時也離了他身前,到門前熱身去了。

    然而誰也沒有發現,方纔三人對峙之時,有一雙幽暗深邃的眼睛,一直在饒有興致地盯著他們。

    冰雪兩重天,是恰克圖的傳統遊戲,深冬時節裡,勞作日漸減少,百姓的娛樂生活便就多了起來,這種在蒸房裏將體溫升到最高後,立即跳進冰池之中,在達到極限之後再返回蒸房,反覆進行的遊戲尤其受歡迎,當地人甚至有“用冰火兩重天的法子可排毒養顏”的說法。

    因此,安娜夫人特意在自家的後院裡挖了一個大水塘,水深不過半人之高,可以供人遊樂,卻又不會溺水。待到像這樣的深冬時節,水塘表面會結下一層厚厚的冰蓋,每當蒸房裏聚滿了客人之後,她便會命人在冰蓋上烤出一排大裂縫來,隨即叫人在蒸房外頭喊道:“老爺公子們!冰池已經準備好了,還不快跳進來?”

    這會兒也是一樣的,而在裂縫快要被烤好的時候,正在另一間屋子裏飲酒喝茶敘閒話的狄莉婭嫚早從人那裏聽說了蒸房裏發生的事情,忙得就和其他女貴族們大笑著說道:“姐妹們,男人們又開始瘋狂了,這種時候怎麼能少了咱們呢?”

    說完,便就帶著人也到了冰池邊上,等到安娜夫人的人喊了一聲冰池準備好了之後,蒸房裏的男人便一鬨而出,站在門前等著狄莉婭嫚喊開始。

    而一直等在門外的茉笙和文初,聽說自己主子要玩兒冰雪兩重天,也是嚇了一跳。

    茉笙更是直接上前來小聲說道:“少爺,這如何使得?您的身子如何受得了啊?”

    鄒玉卻把她手一推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奮力一搏了!放心吧,我常聽爹說,北方牧民亦有冬泳一說,便是先前未經過燻蒸亦能抗住,我自幼水性極佳,定不會有事兒的。”

    文初也覺得有些不妥,忙上前小聲和福吉說道:“大人,不如還是叫屬下代您比試吧,像您這樣的身份,和這麼多人一同跳進冰池,有失體統。”

    福吉卻偏眼瞧了一下鄒玉的方向,見她依舊目光堅定,甚至已經做好了起步奔跑的姿勢,便哼笑一聲道:“無妨,還蠻有趣的。”

    福吉說完,便下意識地往鄒玉的邊上挪了挪。

    等到狄莉婭嫚一聲令下,眾人便齊齊地跳進了冰池之中。

    因著方纔在蒸房中時,身體的溫度已經到了極限,剛跳進冰池之中的鄒玉只覺得身上的每一寸面板都在迅速地收緊著,但一開始的時候,倒還受得住,可是沒過去多久,待寒氣將身體裡的暖意漸漸逼盡,鄒玉就開始覺得有些四肢發麻,無法動彈。

    而這會兒冰池中已經有人受不住寒冷,急急地跳出了冰池,躲進蒸房中去了。

    而隨著冰池中的人越來越少,謝鴻基也開始著急了,他一臉訝異地盯著鄒玉的側臉看著,分明已經凍得慘白,竟然還不上去嗎?就連他這個八尺男兒都有些受不住了,鄒玉這樣的小身板兒竟然還在扛著,他這是——不要命了嗎?

    而他當然不知道,早在和謝鴻基提出要拿貿易資源做賭注的時候,鄒玉就沒打算要輸,她早下定了決心,賭謝鴻基比她更惜命!

    而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呆在鄒玉身邊的福吉,卻是一直在觀察著另一件事情,等到他終於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時,忽然便扯了下嘴角,向水池的周圍望去,眼下這道裂縫中,就只剩下鄒玉、謝鴻基和他自己了。

    於是他立時偏頭看向了謝鴻基,一臉邪笑地說道:“謝公子好體格,莫不是當真想要我許你一個心願?”

    話雖然是笑著說的,卻是叫謝鴻基心裏直接一梗,只覺得這話裡的口氣,竟是比周遭這冰池更能要了他的命。

    畢竟這位大人的來頭他清楚的很,那可是個不能輕易得罪的主。

    想到這裏,謝鴻基立時哆哆嗦嗦地賠笑著說道:“回大人,草民自然不敢,只是——”

    “只是什麼?天這麼冷,謝公子是嫌我活的太長,想叫我多受些苦頭?還是一心想要贏了我,叫我當衆出醜呢?”

    鄒玉這會兒凍得腦仁都跟著疼,卻也是把福吉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了。

    這場景是多麼的似曾相識,當初在安德烈公館泡茶的時候,福吉也說會許她一個心願,結果反倒把她給留了下來,自己一點虧也沒吃。

    這次亦是一樣,表面上說是誰要能贏了他,便就許人家一個心願,實際上不過是要趁次機會留下威名罷了,誰要是真敢贏他,心願或許會兌現,但失去的恐怕會更多。

    這長得好看的人啊,說話果然都不可信!

    這樣想著,她便也冷哼一聲,開始在水下撲騰了起來,以增加身體的熱度。

    謝鴻基正在想要如何回答福吉的話,一瞧見鄒玉動了,以為她是要認輸先上去,忙樂呵呵地笑道:“鄒公子做的很好,總不能叫福大人受凍的。你已經堅持了這麼久,自是比很多人都強了,就算現在認輸先上去,也不會有人詬病你什麼的,哈哈哈!”

    說完,自己也開始向岸邊游去,他是真的有些受不住了。

    “認輸?鄒玉既然答應要與謝公子比試,就沒想過會輸,又如何有認輸一說?”

    鄒玉說完,便就自己在水中做起了常懷玉在來時路上教她的防身術,說是可以強身健體來的。

    這可把謝鴻基給驚著了,他這會兒都已經凍得臉色發白,嘴唇發青了,是真的有些受不住了,立時又回頭瞪著眼珠瞧著鄒玉,一根手指顫抖地指著鄒玉說道:“鄒公子,你能不能懂點事兒?福大人都說了,他受不住了,你難道當真想贏了他不成?”

    “哎?謝公子莫要胡說,我尚能堅持。”

    福吉說著,便也學著鄒玉的樣子動作了起來,不過只是輕輕地在水下划水,並沒有很大的動作。

    謝鴻基這會兒已經顧不上福吉了,一直瞧著鄒玉說道:“鄒公子,福大人雖然尚能堅持,但我等也不能真的要把大人逼上絕境啊。你聽謝某一句,還是莫要再堅持,快些上岸,回去暖暖身子吧!”

    還不等鄒玉發話,一直在冰池邊上焦急候著的茉笙忽然開口說道:”謝公子若是當真如此知禮懂事,不如先行上岸好了。您上了岸,我家公子自然便上岸了。”

    可鄒玉卻忽然冷笑一聲道:“非也!五十箱茶葉和謝家在買賣城的貿易資源我要,福大人許的這個心願,我鄒玉也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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