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是奴家伺候不好
前面的男人沒有回頭,沒有說話,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
流歌見他不說話,也不在意,乾脆閉眼假寐。
她天生就是懂得享受的人,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決不坐著是她一向的行事標準。
雖然現在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嫁給君瀲颺就代表著以後將沒有安詳之日,但她依舊是在享受。
“大小姐,姑爺進了春風齋。”
眸子張開一條縫隙,流歌抬眼看了看門面精緻的春風齋,面色淡然,小手豪氣一揮,“跟進去。”
“是,大小姐。”
擁嚷的大街在流歌的軟榻一出現時,就被圍堵的水洩不通,此刻見裡面是個小姑娘,不但被四個男人抬著,更是光明正大的要進那春風齋,眾人當下譁然一片,驚歎連連。
“這是哪兒來的小姑娘,如此大膽?”
“連女支,都進,一點姑娘家的羞恥之心也沒有……”
“當真是世風日下啊!”
一行五人無視在場百姓的嘲諷,以及老鴇的阻攔,堂而皇之的跟著君瀲颺進了那春風齋。
所謂春風齋,也只是比其他女支,稍稍大一些的煙花之地罷了。
不用找,君瀲颺就站在二樓的高處,冷眼看著他們一行人。
抬起頭,流歌眯著眼盯著站在他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臉上有一刻的不快,隨即很快便散了開去,朝著他的方向輕柔一笑。
“相公,是奴家伺候的不好,你纔要來這煙花之地的嗎?”
此話一出,春風齋更是熱鬧非凡。
對流歌更是帶起了許多的好奇之心,但更多的,是鄙視,是不恥。
瞧瞧,已嫁作人婦了還被四個男人包圍著也就算了,現在更是如此大刺刺的跑到女支,來抓自己相公的風流韻事。想想這世下,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就連一般的平民百姓都會有個暖被丫鬟什麼的,來女支,對他們這些大男人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一樣。
不消一會兒,流歌瞬間被在場人一致認為,這是一個毫不知廉恥的女人。
軟榻上的人兒嬌嬌笑出聲,銀鈴般的笑聲立馬捕獲了原本還在鄙視她的不少男人的心。
“若是歌兒服侍不周,相公說就是了,何必來此快活?若是遇到什麼熟人,豈不被人笑話了去。”說罷,又朝著抬榻的四人揮了揮手。
四人放下軟榻,掀開白色簾帳,頓時整個春風齋沒有一絲聲音,有的人甚至屏住了呼吸。
雲鬢微亂,眼帶秋波,慵懶的猶如優雅高貴的貴婦,睡眼忪惺的柔媚摸樣讓人心癢難耐的想要上去一澤芳親。
天!
面對如此美人還沒有任何慾望的話,那這個男人不是柳下惠,而是個太監了。
立馬,所有人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一致把同情給了溫溫柔柔的流歌,嗤笑的眼神瞟向君瀲颺。
紅唇溫和的向上勾勒,流歌朝著君瀲颺身邊衣著暴露的幾個煙花女子微微一個福身,“想來幾位姐姐在這方面都是高人,夫君纔會在新婚第二日就來到此處。既然歌兒今日來了,也就不打算如此空手回去了,勢必是要學些什麼的,還請幾位姐姐賜教了。”
快看看,這是多麼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的小娘子,知道自己某些能力不足,直接跟著夫君來此處學習來了。
流歌的話帶著無限溫情、尊重、友好,讓幾個煙花女子一下子不知該怎麼反駁了,紛紛識趣地退了開去,遠離君瀲颺身邊。
若說對付悍婦她們還是有些本事的,但對付這些小家碧玉的,當真是難了些。
“姐姐們這是何意?莫不是看不起歌兒?”眨巴著無辜的雙眼,流歌雙眼微紅了起來,秋波流轉。
煙花女子各個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開口。
看不起?
她們這些青樓女子,只有別人看不起她們的,何時輪得到她們來看不起人了?
君瀲颺始終冰冷著臉,沒有說話,只是在看向流歌的眼底,有著少有的趣味。
“歌兒雖是貧家女,但對夫君的愛意乃是真心實意的,如今歌兒來此只是想討夫君的歡心,奈何……”流歌繡帕輕掩眼角,語氣帶著濃濃委屈。
然,話還未完,一陣響亮的鼓掌聲清脆響起,銀鈴般的笑聲隨之而來,一股清爽花香隨之飄出,沁人心脾。
“兵部侍郎流大將軍的妹妹果然聰穎過人。”
人未到,聲先至。
來人緩緩走到君瀲颺身邊,白嫩柔怡附上他的臂膀,淡妝粉抹,媚態橫生,成熟的風韻讓人實爲着迷。
只是,手還未碰到他,身邊的人早已退開數步,遠遠的站在樓梯口。
女人微愣了下,也不在意,腰肢扭擺,緩緩下樓,笑意盈盈地彎下腰,朝流歌福了福身,“不知流大小姐光臨我們這小小的春風齋有何指教?”
“姐姐說笑了,歌兒只是跟著相公來的,一切由相公做主。”說罷,流歌羞羞答答的掩面再次上了軟榻。
女人有片刻的詫異,轉身看向不知何時已下樓的君瀲颺,眉角微微一挑,也不再多問什麼,只是讓下人們收拾收拾場子,自己反而將君瀲颺跟軟榻上的流歌請進三樓她的香閨。
江湖傳言,流家二小姐出嫁之時,喜轎不但被人攔住,新娘更是被不知名的人給劫了去。但其實並不其然,當初的確有流家小姐的花轎被劫走,但那人帶走的不是流家二小姐,而是當天一同出嫁的流家大小姐流歌。
如今流歌出現在此,更是有了相公,是不是代表這渾身冰冷卻長得極其漂亮的男人,就是當初劫走流大小姐的人?
然,這些也只是江湖人士道聽途說的,真相到底是如何的,想必,也只有當事人知情了。
“說吧!來這兒幹嘛的?”一屁股坐在床上,紅衣女人極不淑女的抬起一條腿擱在床上,絲毫沒有剛纔在下面的溫柔風範。
君瀲颺像是已經習慣了她的兩面派,見此眼也沒有抬一下。
“流璃。”
女人狡詐的朝著從軟榻下來後‘乖巧’的坐在凳子上的流歌努了努嘴,不由咋舌,“嘖嘖,想不到堂堂怪醫居然是如此貪心之人,都已經有了姐姐,竟然還想把妹妹也搞到手。”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怪醫的那潭深水,就是拿海水來填塞,怕是也塞不滿啊。
一股涼風吹過,室內的溫度一下子下降了十幾度,亮光一閃,一把鋒利的軟劍已然架在了女人的脖子上,緊貼著她雪白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