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搶婚
春風輕拂,柳絮輕揚,微風中,散發著淡淡的初春氣息。
“流家二小姐出嫁咯!”
喜炮響徹一方,震耳欲聾,賓客的恭喜聲輪番上陣,一路鬧到了流府大門,鬧到了京城大路。
然而,喜慶的花轎在一出流府大門,就被攔了下來。
花轎前,男人單手負背,擋在轎前。
那稱得上是一個連女人都會嫉妒的男人,那雙黑如星墨的雙瞳,晶亮的猶如天際一閃而過的流星的眸子,更是為那額頭上的一顆殷紅胎記,霎是惹眼。
雖然,這個男人看上去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大夫,一襲白衫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窮困潦倒的書生。
但現在沒有人會去在乎這些,他們早已被他的外貌所迷惑。
流歌靜靜的坐在花轎上,那永遠散漫的臉上此刻有著緊張,雙手不由的緊握,聽著朝她走來得腳步聲。
“你是什麼人,快走開,這可是流家二小姐的花轎,可是你能攔的了的。”喜娘率先回魂,走上前去,用繡帕甩了甩,催趕著男人。
男人冰冷的黑眸冷冷一瞥,沒有推開,反倒是更往前走了幾步,直到花轎前,才停了下來。
掀開簾子,上前拉住轎內人兒的手。
“你這是做什麼?”
“有人搶親啊!”
“二小姐……”
幾乎一下子,所有人都圍了上來,將花轎圍的水洩不通,卻反而沒人上去幫上一幫。
男人拉著流歌,快速的穿越人群,將那吵鬧的亂糟糟的人甩在身後,猶如來時一樣,忽的出現,忽的消失。
花轎旁,喜娘看著消失在城門口的大紅色身影,眼中有著濃濃的擔憂,好像早就知道會有人來搶親一般,無奈嘆息,卻終是沒說什麼,轉身回去整頓了。
流府,再一次的,流家二小姐出嫁了……
流歌磕磕絆絆的跟在男人身後,喜帕下的小臉帶著笑,心臟噗通噗通的跳的極快,幾乎快跳出心口了。
在小小的破廟前,男人終於停下身子,好看的眉頭緊皺,嘴角不快的抿著。
看了眼被他握住的手不斷輕顫,眼中似乎更是不快了。
“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娘子。”
沒有甜言蜜語,沒有山盟海誓,更沒有華麗的喜堂、三拜九叩,淡淡的幾個字,就這麼將兩人的一生綁在了一起。
聽著那帶有特殊磁性的聲音,喜服下的人兒似乎更加的顫抖了些。
男人眯著雙眼,口氣更加的冰冷了,“你在怕我?”
顫抖的身子微微一頓,喜帕下的人兒立馬搖了搖頭。
抿了抿唇,男人眉眼間露出了絲不耐之色,一把掀開她頭上的紅蓋頭,卻在雙眼觸及那張臉時,瞬間臉色泛黑,怒氣直升。
約莫十五六歲的新娘,羞澀的垂下腦袋,白皙的肌膚如玉脂般光滑無暇,帶著淡淡的粉色,雙垂的眼瞼微微輕顫,小巧圓潤的鼻下粉唇微勾。
無疑的,這絕對是個傾城絕色的新娘。
可就是面對如此溫柔嬌羞的俏娘子,男人的臉黑的猶如焦了墨。
“你不是流璃。”
雖然兩人有著一樣的容貌,只憑一眼,他就能準確的判斷出來,更何況,這個女人也沒有絲毫要掩飾自己。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抬起小臉,流歌俏皮一笑,沒有那慵慵懶懶的摸樣,此刻看上去反而精神靈氣了幾分。
這世上,除了哥哥,幾乎沒人能分辨出她與流璃。雖然只需有心,便能分辨出兩人的氣質有著明顯的區別,但也只有熟知她們的人才能做到。
而眼前這個男人,可以說,他沒有見過她,一直以來,他見的從來都是流璃,卻是一眼就知道她不是她。
思及至此,嬌俏的小臉更是開心了幾分。
“流璃呢?”
嬌羞一笑,流歌柔著聲道:“夫君可真愛說笑,是夫君將歌兒從花轎裏帶走的,既然第一個花轎內的不是妹妹,那妹妹自然是在下一個花轎內咯。”
男人陰沉著臉,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夫君要去哪兒?”流歌笑顏如花,伸出小手點了點自個兒的小腦袋,“江湖傳言,怪醫君瀲颺曾對自己的師父有過誓言,一生只娶一人,即使妻死也不再娶他人,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
男人豁然轉身,呼吸間,快速欺身上前,一隻手掐在流歌的喉頭,沉著臉,雙眸冰冷的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流歌仿若未曾感覺到掐在她脖子上,威脅著她性命的那隻大手,看了看陰沉的天色,眨著漂亮的眸子,“快下雨了,夫君不進去避避雨嗎?”
無視脖子上那欲漸欲緊的手,流歌擺出自認為最可愛的笑容,眨巴著可憐兮兮的大眼,不停的用眼神暗示眼前的男人,她不想淋雨。
君瀲颺漆黑雙眼帶殺氣,掐著她脖子的手鬆了又緊,幾次反覆。
的確,他當初是跟師父有過如此約定,但這幾乎沒幾人知道,這個看似足不出戶的小女人是從何處聽說的?
他是答應師父不休妻、不再娶,可沒有答應不殺妻。
危險的眯起雙眸,額頭殷紅的胎記因他的生氣而欲漸變得深紅。
狂風而起,兩人在風中面面對峙。
許久之後,君瀲颺收回手,毅然轉身,不緊不緩的朝前走去,逐漸消失在大雨之中。
天的一方烏雲密佈,狂風颳得人臉上生疼,緊接著雨水磅礴而下刷洗一切。
雨越大下越大,風狂烈的呼呼作響。
身後,流歌望著早已消失在雨中的人影,柔媚懶散的嘴角自嘲一笑,眼底,一抹苦澀一閃而過。
深夜,流府書房內,流禹城沉著臉坐在案桌後,雙手交叉支撐著下頜,雙眼微眯,盯著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
“你再說一遍!”聲音,難掩怒氣。
“稟大將軍,劫走大小姐的,是怪醫君瀲颺。”黑衣男子頓一頓,再次開口,“屬下還探查到,十日前闖進暗樓的人,正是君瀲颺。”
流禹城臉色微變,聲沉道:“想辦法通知大小姐,查出他從暗樓拿走了什麼。”
“是。”
夜,越發深沉,流禹城起身走到窗前,盯著懸掛在半空的殘月,眼底,覆上一層陰霾。
月城乃是浩雲國內繁華之地,出於浩雲國與天啟國的相交之處,自然是商家聚集之地。
在這月城內,若是有人問,何為瀟灑?以前眾人或許不知曉不明白,可今日,他們算是真正見識到了瀟灑的真諦。
月城大街上,一頂覆蓋著白紗的碩大軟榻緩緩的走在街上,顯眼至極。
昨日的大雨讓今日的風吹來顯得格外舒服,陽光豔麗。
“相公,你當真不上來?”
無視街上百姓的無數好奇目光,流歌朝著不遠處快速行走的君瀲颺招手,臉上始終是百年不變的散漫微笑,一身軟弱無骨的嬌軀軟綿綿地半坐在的軟榻上。
榻上,一塊白紗遮蓋了裡面無限春光,塌下,四個俊美不一的男子一身白衣,抬著軟榻緊跟在他身後。
不管前面的人走得多快或是多慢,他們總是不多不少的剛好差上十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