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莞一下從慕容淵的懷中掙脫出來，低頭不肯看他。

    慕容淵緊張的連呼吸都不敢太大。

    他不知，此刻的鳳莞，又陷入了怎樣的情景中。

    是冷落，是傷害，還是，訣別……

    鳳莞低垂著頭，半張臉藏在陰影之中，只有一滴眼淚緩緩的落下來。

    砸到地面的那一刻，鳳莞突然失聲痛哭，似是憋了多年的控訴，聲音越發沙啞，“寶寶，是無辜的，他是你和我的孩子啊……”

    慕容淵高大的身軀搖搖欲墜。

    她的話，像是將他的心掏出來，在粗糙的地面上一遍遍的磨。

    細細碎碎的疼，磨到鮮血淋漓。

    “莞莞……”

    鳳莞哭的喘不上氣來，“我用命喜歡你，是我錯了……”

    “不。”慕容淵將鳳莞給拽過來，整個壓在自己身上，壓得他難以呼吸。

    連帶著聲音中，亦是多了一分哭腔，“我是混賬，是我配不上你的喜歡。”

    鳳莞已經站不住，全靠慕容淵撐著。

    他不肯鬆手，一直抱著快要哭的脫力了的鳳莞。

    心疼的吻他蒼白的唇，心疼到窒息，“莞莞，我來還你。欠你的，欠了孩子的，我一一還你。你別怕我……”

    鳳莞沒有什麼意識，她已經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似是夢魘一般。

    夢魘中的那個人，對著她殘忍的笑著，她害怕傷心極了。

    她想要逃離那個地方。

    可是，一個熟悉的聲音穿破空虛而來，急切的喚著她的名字。

    鳳莞發瘋般的搖頭，胡言亂語的喊，“我錯了，我不要喜歡你了。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要喜歡你了……”

    慕容淵渾身僵硬，再也抱不住懷中的人。

    失控般的跌坐在地面上。

    鳳莞似是一瞬間沒緩過神來，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慕容淵眼明手快，急忙將人護在懷中。

    無人瞧見，他亦是通紅了眼眶……

    ——

    入夜。

    無影閣，暗室。

    簡淞匆匆從外面趕來，一下便瞧見立於暗室門口的慕容淵。

    整個人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生氣。

    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一般。

    饒是簡淞，也看的心驚肉跳。

    忍不住朝前靠近了兩分，“慕容淵，你……”

    話到底沒說出口。

    每每他進了暗室，必然是受了大的刺激。

    可是今日的慕容淵，卻根本沒進去。

    而是在這暗室門口，駐足，已然兩個時辰了。

    不知為何，簡淞隱隱間有種直覺。

    今日未曾進去的慕容淵，比之前進去了的慕容淵，還要可怖。

    慕容淵一直盯著眼前的石門看，不動，也不說話。

    除了偶爾的眨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此人已經石化。

    簡淞按下心底恐懼，緩緩走上前，壯著膽子將石門的機關開啟。

    石門在兩人面前緩緩移開。

    簡淞勸道，“想進去就進去，今日，我不會攔你。只要你能從裡面活著出來就行。”

    這還是他第一次，親自勸著慕容淵進去暗室。

    暗室內，夜明珠散發著幽幽的光輝。

    隱隱的可以瞧見內裡，滿滿的鳳莞畫像。

    依舊地面上，處處都是鳳莞的名字，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