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景，旁人只看一次，怕是就受不住。

    往常，慕容淵決計不許任何人靠近暗室。

    更是不允許外人瞧見裡面的場景。

    那些都是獨屬於他的世界，獨屬於他的鳳莞。

    便是自己，至多隻能在他神志不清時，將人帶出來罷了。

    可是今日，慕容淵看著石門在自己面前緩緩開啟，瞧著裡面的畫像因為流動的空氣被稍稍吹起一個邊角。

    卻愣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依舊這麼盯著前面看著。

    這一瞬間，簡淞以為看錯了眼前的人。

    此人，當真是慕容淵？

    可，慕容淵的眸光，到底一直隨著那些畫像在看。

    一點一點，一瞬不瞬。

    終於，慕容淵開口了。

    問出來的問題，卻是讓簡淞大驚失色。

    “你說，什麼樣的情況下，我會將這些畫像全數燒燬？”

    簡淞在原地愣了很久，才勉強找回來自己的理智。

    他的理智在，就是不知道慕容淵的理智還在不在。

    “不可能。這些是你愛逾生命的東西，你讓自己有事都不會讓它們有事。”

    他是親眼所見，慕容淵對這些畫像的態度。

    “愛逾生命。”慕容淵低低的重複了一遍，“若換做是你，有朝一日親手毀了它們，會是因為什麼？”

    他此刻的執拗，似是一定要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一般。

    簡淞實話實說，“恨。愛之深恨之切，愛之深恨之切，當真有一日毀掉如此珍視的東西，只能是因為恨。”

    恨。

    慕容淵輕輕笑了。

    只是這笑容中，怎麼看怎麼帶著一抹苦澀。

    “嗯，恨到極點纔會毀了它們。所以以後，都不會再想拿起畫筆了，是麼？”

    簡淞瞧著慕容淵的越發古怪。

    卻不敢多問，只順著他的話回答，“應該是。”

    所以他的莞莞，再也不願意畫畫。

    只是在繪畫時見到他，都會那般抗拒。

    那是刻在骨子裏的恨。

    慕容淵稍稍的閉上了雙眼，聲音中已然帶上了幾分澀然，“關上吧。今日，我不進去。”

    總算是有些其他的反應了。

    聽到這句話的簡淞，莫名的鬆了一小口氣。

    果斷按下石門的機關，將暗室給關在兩人的面前。

    暗室石門合上的那一刻，慕容淵似是也恢復如初，“讓你去找的人，有結果了麼？”

    簡淞搖搖頭，“沒有。你當真確定，這世間有玄寂此人？”

    在這世間，還沒有他們無影閣找遍了各處，都找不到一個人影子的現象出現過。

    可是，自從前幾日，慕容淵吩咐人要找玄寂這個人。

    無影閣中的人幾乎全部撒了出去。

    竟然是一點訊息都沒有。

    這全然，不符合常理。

    因而，簡淞不得不懷疑，此人是否真的存在過。

    然而，慕容淵卻比任何人都要篤定，“自然存在。”

    若是沒有玄寂大師，他又如何能來這裏找莞莞？

    如何能再一次見到他的莞莞？

    慕容淵如此確認，簡淞也不得不應下，只是他奇怪，“你為何，一定要找到此人？”

    還尋得這般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