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淵顫抖著雙手，終於將她抱住。

    這是，前世的莞莞想對他說的話麼？

    慕容淵將鳳莞圈在懷中，醞釀了許久，才穩住自己的聲線，緩緩說道，“我知道。”

    鳳莞垂著眼眸，聲音很難過，“但是你不喜歡我。”

    他只喜歡姐姐，從嫁過來的時候，她就知道。

    “我喜歡。”慕容淵說。

    他的手指插入鳳莞的指縫間，十指相扣，密不可分的姿勢。

    親了親她的額頭，用最溫柔的聲音對她說，“我愛你。”

    從初見，從前世，到今生。

    他都只愛過她一個人。

    喜歡。

    但是鳳莞沒信。

    他一定是哄自己的。

    可是，鳳莞卻依舊忍不住紅了眼眶，眼淚刷刷的往下掉，“是真的麼？”

    哪怕是虛幻如片刻的東西，她也想要，擁有這片刻。

    “是真的。”

    慕容淵心急如焚。

    他不知該如何將人從這樣的情境中召喚回來，亦是不敢強硬嚇著她。

    耐著最大的性子，嚥下滿心的痛楚，一遍遍的回答她。

    鳳莞順勢靠在慕容淵懷中，慢慢的擦掉了眼淚，她的身體似是在微微打顫。

    雙手下意識的撫著小腹的位置。

    聲音格外委屈，“可是我好疼……慕容淵，我好疼啊……”

    “生寶寶好疼……你為什麼不陪陪我……”

    這是，莞莞生子的時候？

    幾乎是一瞬間，慕容淵亦感覺雙眼前被什麼徹底矇住。

    霧濛濛一片，瞧不真切。

    顫抖著的手腕，差點連懷中的她都抱不住。

    “莞莞，朕錯了，是，我錯了……我們，我們回屋，我帶你去，休息下好不好……”一句簡單的話，慕容淵似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纔將話給說完。

    他鬆開手，想要將鳳莞打橫抱起來。

    但是鳳莞卻緊緊的牽住了他的手，漂亮的眼睛裏全是殷切的祈盼，“你別走。”

    “我帶你，回屋休息。”

    鳳莞聽不進去這句話，眼睛緊緊的盯著慕容淵，近乎痴痴的說，“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慕容淵說不出自己心裏什麼感受。

    仿若痛到極致，便感覺不到疼了。

    他只是盯著鳳莞，半晌才道，“沒有不要你。”

    十指相扣間的力道，越發緊了緊。

    鳳莞更是將自己塞進他懷中，緊緊的懷著他的腰。

    這樣彆扭的姿勢。

    慕容淵略略垂眸，就著這姿勢，腳下輕點，抱著鳳莞幾個旋身，後背抵在屋門處，輕輕撞開，將鳳莞抱回屋中。

    鳳莞縮在他懷中，讓自己的身子緊緊的貼著慕容淵。

    屋內，唯有兩人獨處。

    慕容淵似是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握著鳳莞的手一直在抖。

    哆嗦著唇瓣顫聲發問，“莞莞，你，是不是恨朕？”

    恨到，只是一副畫像，就將她勾起那沉痛的過往中。

    他尤記得，她離開前，將那些年所有的畫像，一一燒燬，並未留下絲毫。

    當年有多喜歡，後來便有多絕望，多恨。

    鳳莞已然徹底的沉溺在前世的情緒中。

    仿若一口氣哽在胸口，漲的發疼。

    她好像看見，孩子沒了……

    她和慕容淵的孩子，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