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妃還沒從方纔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聽到鳳莞這一聲嘀咕，便迅速回過神來。

    瞧著鳳莞。

    ——莞兒想吃小餛飩了？母妃明日就給你做。——

    鳳莞搖搖頭。

    倒不是她想吃，是她下午吩咐慧香做來著。

    她以此暗示慧香，自己願意原諒。

    所以慧香不可能不做。

    鳳莞覺著有些奇怪，“母妃，今日做晚膳的時候，您見著慧香了麼？”

    雲妃搖搖頭。

    ——沒有，怎麼，你下午不是要去柴房看她？沒見著人麼？——

    眼下已經知道鳳莞有了讀心術，所以雲妃也懶得打手勢，想說什麼就讓鳳莞盯著自己的眼睛看。

    倒是方便的很。

    可鳳莞卻微微蹙眉，隱隱之間覺著有些不對勁。

    “母妃，女兒吃飽了，我先出去一下，您早點休息。”說完便直接推開屋門出去了。

    雲妃在後麵攔都攔不住，便隨著她去。

    ——

    鳳莞剛踏出院門，就被一股大力給拽了回去，隨即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還未等她抬頭，那個熟悉的聲音便直接從耳畔邊傳來，“這麼晚了，要去哪兒？”

    是慕容淵。

    不知為何，鳳莞瞬間知道是慕容淵將她給抱著，便瞬間放鬆下來，似是默許了這人對自己時不時的摟摟抱抱。

    對他也沒設什麼防備心，順口便答，“我去後院找找慧香，我怕她還沒理解我的意思，不敢回來。”

    她讓慧香去照顧花草，包小餛飩，便是暗示她做完這些，自己就原諒她了。

    可人到現在還沒回來。

    是不是她下午的表達方式太委婉，慧香還沒理解？

    慕容淵聞言，抱著她的雙臂微微一僵。

    隨即將人鬆開來。

    夜幕降臨，四下也無人。

    慕容淵便沒戴那礙事的人皮面具，因而也沒東西將他此刻難看的臉色給遮住。

    鳳莞瞧著慕容淵有些不解，“你怎麼了？”

    她讀不出慕容淵的心事，便也猜不出來緣由，只看出來他好像有些生氣了。

    慕容淵陰沉著一張臉，“你要去找慧香？”

    “是啊。”

    “你擔心她？”

    鳳莞猶豫了下，“算是吧。”

    慕容淵略略垂下眼瞼，“她背叛你，害了你和雲妃，你難道不恨她？”

    鳳莞有兩分沉默，許久才道，“恨。可是她從小與我一起長大，也知道她是逼不得已，我今天才柴房看到她那樣，感覺自己好像沒那麼恨她了。”

    慧香的背叛是真，可這麼多年的衷心也是真。

    人的感情，本就不能用非黑即白這樣的明確標準來判定。

    “比起讓她受到懲罰，我更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

    慕容淵不知何時已然抬眸，深深的瞧著鳳莞。

    像是在看她，又好像是在透過她看別人。

    鳳莞隱隱之間，有些排斥他這樣的眼神，略朝後退了一步，“你……”

    慕容淵的眸中，藏匿著深沉的希冀，“莞莞，是不是隻要傷害過你的人，你都會願意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

    一個小小的婢女她都願意給機會。

    那他呢？

    他是不是也能有一次重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