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掃視秦雲夢和樂清一眼，“我們做的是將大亂的規模縮到最小，也能儘快結束。這是功，還是過？”

    秦雲夢和樂清都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青衫男子呵呵一笑，“你們的先祖樂山樂水，也算是我們的先祖。你們的先祖不忍看樂家人自相殘殺，就在各處建立中立的山莊。我們多次追殺樂悔的繼承人們，見他們逃到此處，爲了同族的面子，寧願放棄大好機會。我們准許你們山莊的存在，難道不是仁至義盡？”

    樂清搓著手哈哈大笑，“說得對。不過，山莊的存在，對你們也有好處。只有在此處，你們暫時從神退變為人。樂風，你還不摘下面具？”

    青衫男子笑著摘下面具，輕嘆一聲，“只有在此處，才能重新做人。”

    “看來你還是喜歡做人啊。”樂清拍樂風的肩膀。

    “我本就是個人。神就是神，不是人做的。戴著面具的不是我，是神。”

    秦雲夢打個哈欠，“我現在更關心歐陽靖的所在。”

    “讓我這個老奴僕領你們去吧。”樂清朝老人一指。

    老人應了一聲，領著秦雲夢和袁歡歡往閣樓下走去。

    他們下閣樓後，走進森林。森林中有很多鳥巢樣式的房屋。

    溪流蜿蜒往前，他們順著小溪往前走。半個時辰後，秦雲夢見到了歐陽靖。

    當時，歐陽靖背對著他們，坐在樹枝上，一手提著酒壺一手端著兔毫盞，自斟自飲。

    秦雲夢高聲道：“歐陽靖，我找你得好苦啊。”

    歐陽靖轉過身，醉眼迷離，不屑地一笑，“你追到此處又能如何？這是樂家人的中立山莊，禁止打鬥。”

    秦雲夢瞅向老人。

    老人點頭，“的確如此，在此地的都是朋友。若人間都如此地，該是多麼美好。”

    秦雲夢飛起，輕盈地坐在樹枝上，摟住歐陽靖的雙肩，“好，你能在此時躲一世嗎？”

    歐陽靖突然雙眼流淚，“我多在這裏躲一世啊。我有時會恨我們的先祖歐陽禹。他的確給了我們衣食無憂的生活。可是我們就想被關在籠子裡的小動物。”

    秦雲夢輕笑一聲，“想要解脫很簡單，只要把火麒麟交給我。”

    歐陽靖盯著秦雲夢，“你知道真的火麒麟是什麼樣子的，應該也知道我們和神的約定。那關係着十萬家的生計啊。”

    秦雲夢輕拍他的肩，“十萬家的生計，由我來管。你的家人，由我來保護。你可以卸下肩上的重擔。”

    歐陽靖頭搖得如撥浪鼓，“不行，先祖們給了我衣食無憂的生活。我應該對得起後代。”

    秦雲夢勸道：“你也是後代。你覺得開心嗎？”

    歐陽靖愣住了，隨即沮喪地垂下腦袋。

    秦雲夢將手探進他懷裏，輕聲說道：“是我取走的，不算你給我的。”

    歐陽靖並不阻攔。

    秦雲夢從他懷裏掏出一個檀木盒子，開啟後，見到白玉包著的火麒麟，隨手塞進懷裏，飛落而下，朝袁歡歡一揮手，高興地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