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巴巴說了半日，這話我終是沒能說明白，千無離也不問，默默地斟酒，默默地看我喝完，氣氛倒是挺不錯。

    喝了會兒，我又覺著只自己這麼一個人喝，叫千無離替我斟酒，是不是不怎麼厚道？

    端著空了的酒盞在他面前晃晃，“這些都是……唔，師兄的珍藏，要不然，給你喝一些？不過我不多給你，只給一點點。”怕自己形容的還不夠確切，我又顫巍巍的伸出另一隻手來，以食指和大拇指比出個滿意的距離來，“喏，只能給你這麼，這麼一點點。”

    千無離無奈，順勢往酒盞裡頭添了些酒，就這樣就著我的手淺淺抿了一口，拭乾淨了唇角，他纔開口：“如此可好？”

    唔……這個一點點，是不是太少了些，畢竟千無離這個人，其實一直對我挺好的，雖說嘴上一直叫囂著要殺我，但終歸是沒有真的動手的，如此……

    將酒盞往他唇邊送了送，“算了，本座不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許你再喝一點點。”

    索性將酒盞奪過去，擱置在桌角，千無離一手在我下巴上捻了捻，輕笑到：“果然醉了。”

    這個人真煩，都說了就算將這些全都喝了，我也不會醉，為何偏偏說我醉了……

    頗是不爽的湊近，在他臉上噴了口酒氣，我道：“我纔沒有醉，也不會醉，我只是……只是……”

    “只是心情不好，對嗎？”後頭要說的話竟然被千無離搶了先，這等狀況之下，一時片刻間，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接他這話了。

    木木的愣了好半日，我纔回神過來，頗覺神奇的問他，“你怎麼知道？”

    某人手很不老實的在我鼻尖颳了一下，“因為我就是知道，你現在很不開心。”

    嗯……說的不錯，我現在是不開心，但是我自個兒覺著吧，我這個情緒表達的並不怎麼清晰，他居然能看出來，這委實是個奇事兒。

    本著刨根問底的優良品德，我再問他，“你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從那日見過那對老夫婦之後你便不開心了，所以纔會連著睡了兩日，不是麼？”

    嘖嘖，居然又猜出來了，不想千無離竟這般瞭解我，之前沒人說出來也就罷了，如今他這樣直白的將話說明白了，我心中便莫名的覺得委屈……

    委屈，這種情緒多久沒沒有感受到了，也不知是那幾罈子酒刺激了我，或是開口之前千無離嘴角的笑意太過灼人，本座不僅覺著委屈了，還順勢將這一肚子的委屈抖摟了出來。

    打個嗝，我甚是不爽的開口：“明明……本座什麼都沒做，我哪裏知道，他們的女兒竟是水月派的人，就算是知道了，我也沒把她怎麼樣，後來是水月自己散了，他們女兒不是好好回去了嘛，至於後來殺她們的，動手的卻是武林盟尹絕笙手下，我明明……”

    又喝一碗酒，忍不住罵自己一句，“我有時候覺著自己真的是好不要臉，這種時候居然在推卸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