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晚湖邊好戲多
隨老皇帝在圍場裡轉了一圈,申霜晚這纔回到營帳內。
文嘉懿一看到自己主子回來連忙迎了上去“殿下,皇上可有為難你?”
申霜晚不解“父皇為什麼要難為我?”
文嘉懿一邊服侍申霜晚褪下華衫,一邊詢問“皇上沒有因為今晚的事為難殿下嗎?那皇上留殿下做什麼了?”
“估計是他老人家寂寞了吧。”申霜晚故作玩笑,漂亮的手指捻著頭上的流蘇步搖,漫不經心的模樣讓人看了心動不已。
文嘉懿見她如此不在意,忍不住嘆氣“皇上後宮佳麗三千,身旁又有眾大臣陪伴,怎麼會寂寞,如今這天下也就殿下您敢這麼說當今皇上了。”
“我說的又並非飛不是事實。古往今來那個帝王不寂寞,算了不與你說這些了,玉虞平丘呢,我還沒有好好和他算算賬呢。”申霜晚仔細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發現虞平丘的身影。
文嘉懿右手一隻帳門簾道:“剛剛虞先生出去了,具體是去了哪裏奴婢也不清楚。”
“我知道了。”申霜晚點頭,起身走了出去。
日子已經開始變暖,即使是夜晚也不見得有什麼涼意。申霜晚在外面轉了兩圈在一個湖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了下來。
今晚是個滿月,皎潔的月光鋪灑在湖面上,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好不驚豔,原來世間最美不過就是一場月光一片湖水。申霜晚本來看的入迷,可忽然想到今天晚上老皇帝對自己說的話又不免心煩意亂起來。
“晚兒,你確實也已到了婚嫁的年紀,今天晚上有大臣說到你的婚事其實朕也思考了良久。但是婚姻非兒戲,朕也希望當時候朕為你挑選得駙馬能讓你滿意。”
“......”
申霜晚隨手拿起身邊一塊石頭,洩憤式的往湖裏扔去。
“駙馬駙馬,我都活了一世了還要跟這婚嫁過不去!”
其實經過了一世的磨難,對待談婚論嫁這件事情她本應不該有這麼大的反應,更何況只要是父皇挑選的人申霜晚有理由百分百的相信一定會真心待自己,與自己生活相敬如賓,可是偏偏心有她不滿,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總之心裏煩悶的很。
“誰在哪?”隨著石子打破湖面的寂靜,一個女聲驚慌的響了起來。
申霜晚機警,連忙在一顆樹後藏好。
只見從林子裡走出來兩個人,兩人皆都身形雅緻,穿著不俗。可就在兩人從樹林的陰影中徹底走出來的那一刻,申霜晚眉頭忍不住眉頭一皺
居然會是虞平丘與申嫣兒,可是他們為什麼會在一起?申霜晚忍不住想要再往外挪了挪身子想要聽的更真切一點。
二人並沒有發現申霜晚,虞平丘寬慰道:“這裏無人,我想應該是圍場裡的動物不小心把石頭踢落在了湖水裏吧。”
申嫣兒只點頭不說話,小白兔一樣單純無害的臉上似乎還帶著一點淚痕。
“時候也不早了,嫣兒姑娘還是快點回去吧,免得到時候申世子會擔心你。”虞平丘雖然禮貌,但是卻一直透露著絲絲冷淡,聽的申霜晚都有些後悔為什麼出門前沒有披一件衣裳。
“那你會擔心我嗎?”冷不丁的申嫣兒蹦出了這麼一句,語氣纏綿,甚至還帶著一點乞求。“你知道的,我不喜別人的擔心,我只想要你擔心我。”
“還希望嫣兒姑娘自重,孤男寡女單獨相處在一起難免會有一些風言風語,到時候對嫣兒姑娘的聲譽也不好。”虞平丘像是一塊石頭一樣油鹽不進,面對女子的懇求一絲心軟都沒有。
申嫣兒不屈不撓繼續說道“我不在意的,如果物件是你我寧願自己被人自責。”說著申嫣兒還往前走了一步小想與虞平丘靠的更近一些。虞平丘後退一步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看到他這副樣子,申嫣兒苦笑。“我們兩個人認識這麼久了,你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一次,即使我現在離你這麼近你也不願抬頭看我。”
“嫣兒姑娘貌美,臣不敢直視。”
“我貌美?那我問你到底是我貌美,還是那個帝姬貌美?你與她朝暮相對怎麼就不擔心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語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宮裏的那些人怎麼說的,我也不相信以你的能力沒法制止宮裏的那些流言蜚語,平丘,你莫不是真的喜歡那個寧德帝姬吧?”申嫣兒氣急,聲音也不自覺上揚,聽的人心驚。
但更讓申霜晚心驚的是關於她口中的流言蜚語。方纔老皇帝與自己談心的時候就提及到了這一點,當時申霜晚沒有注意,卻沒想到,這個住在皇宮外的申嫣兒居然也有耳聞,可為什麼自己就什麼不知道呢?
“臣對帝姬並沒有非分之想,嫣兒姑娘請不要亂說。”虞平丘平淡如水的聲音裡終於有了一絲感情。
申霜晚忍不住暗罵,本帝姬要貌有貌,要權有權,若是他野心大一點,整個大梁都可以是他的。這一副不情不願的語氣是什麼意思。
申嫣兒悽慘笑道:“叫我不要亂說,那你自己難道就不用注意了嗎?你看看你今天看她的那個眼神,還真是一個深情不負的人啊,你將感情藏那麼深,是怕她會看不上你嗎?”
這回虞平丘沒有回答,沉默著應對申嫣兒的質問。
申嫣兒此時已經接近痴狂,說話的聲音開始顫抖,像是氣急,又像是不甘心。
“怎麼不說話了?虞先生不是博學多才嗎,不是伶牙俐齒嗎?怎麼現在說不出話來了。還是說我猜對了,你對那個帝姬根本就不是什麼的師生之情,我就說你為什麼費盡千辛萬苦的想進宮,原來竟然是爲了那個帝姬。”
說到最後,申嫣兒聲音接近哽咽。
爲了我?申霜晚躲在樹後聽得一愣一愣的,虞平丘難道不是瑾昭儀為自己請來的先生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嫣兒姑娘,你若再這樣繼續胡攪蠻纏下去,臣只能先行離開。”虞平丘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不想再與她糾纏下去。
“好,你離開,你一離開,我就到營中大喊你非禮我,到時候咱倆誰的名聲都別想好。”
“你…”虞平丘沒想到平時溫婉的申嫣兒會如此破罐子破摔,被她這樣一鬧竟真的不知該是走是留。
“那你倒去喊呀,由本帝姬作證可信度也會更高一些。”申霜晚忍不住了,一步邁出樹後出現在二人面前。
“帝姬殿下。”兩人皆是一驚,沒有想到申霜晚會出現在這裏。
“真是好一齣痴男怨女的戲碼,大梁最好的茶樓講的故事都沒你兩個人演的精彩。”
“殿下你別誤會。”虞平丘急忙想解釋卻被申嫣兒打斷。
“對,我就是喜歡虞公子,殿下想要阻止嗎?”
申霜晚秀美一挑反問“我為什麼要阻止你們兩個人,俗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既然你心悅於他我為什麼要反對。”
虞平丘見她態度如此磊落,心裏不禁一涼,但申霜晚話語一轉又讓他忍不住抱有期待。
“不過申嫣兒,虞平丘好歹也是我長樂宮的教習先生,我也勉強算是他的主子,他的婚嫁事宜難道不應該是我說了算嗎?”
申嫣兒目光一橫,冷聲道“殿下這時何意?”
“今天晚上,姑娘與長平公主苦心積慮的算計我,你認為我憑什麼要讓你得願如願以償,讓自己不疼快?”申霜晚冷笑,目光凌厲的盯著申嫣兒。
“殿下的意思是不會成全我們了。”
申霜晚嗤笑道:“嫣兒姑娘你在說什麼呢?我若是真同意你們兩個人了,成全的是誰?委屈的又是誰你自己心裏難道沒點數嗎?”
看到申嫣兒目光裡的兇狠,申霜晚也不想與她多說廢話,看向一邊裝啞巴的虞平丘不悅道:“虞先生,作為我長樂宮的人,你對自己的站位難道不清楚嗎?還不快滾過來。”
虞平丘表情訕訕,心裏卻有些愉悅,連走路的步子都有些飄然起來。
看著虞平丘離開自己,申嫣兒既憤怒又不甘,卻也無能為力。畢竟現在申霜晚的地位就是太子申久巒也難以撼動。更別說自己這個沒有什麼地位的敬王府長女了。
兩個人的離開讓申嫣兒的情緒徹底的爆發了出來,她雙眸含淚雙拳緊握,暗暗發誓與申霜晚勢不兩立。
申霜晚與虞平丘二人如同陌路人一般的走了一段,誰也不言語,氣氛稍微有些尷尬。
最終,看到申霜晚悶悶不樂的樣子,虞平丘率先開了口“殿下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讓臣好生惶恐。”
申霜晚白了他一眼“我若是不突然出現能看到今晚這場戲嗎?虞平丘你可真是個神人一場春獵竟讓我知道你原來有那麼多世家子弟認識。”
虞平丘解釋,語氣中帶著些掩飾不了的愉悅。“不過都是一些泛泛之交,殿下不用擔心。”
“誰擔心你了?你與誰交好不行非要與那敬王府的人交好,你不知道我與他們…”剛說到這申霜晚便看到了虞平丘清澈的目光,可能是因為月光的原因,竟讓他的瞳孔如琥珀般的閃耀。
虞平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申霜晚,示意她自己一直在聽。
申霜晚略有些不自然的擺了擺手。“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總之他們敬王府一家人都壞的很,不要與他們有著過多的交往。”
虞平丘恭敬道。“殿下的話臣自當謹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