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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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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掃把星

    昏暗的房間裡,男子拿著相片微笑著,面色從容。

    “怎麼突然把我叫過來了?”

    布津韋把房門開啟後,下意識地將房間裡的燈源點開了,他看到男子像是在痴迷於什麼一樣看著手上的東西,麵露疑惑。

    “真是不錯的傢伙啊……已經猜出了我的手法……”

    男子呢喃道。

    “那個……先生?”

    布津韋皺了皺眉。

    “哦,布津韋先生,你來了,請坐吧。”

    男子如夢初醒般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一個位置道。

    “……不了,你直接告訴我要做什麼就行了。”

    布津韋對他至今還有很強的抵抗心理,人對未知的強大總是恐懼的。

    “嘛……夏白那傢伙已經注意到我了呢。”

    男子微笑道:“雖然還沒有直接抓住我,但如果他繼續調查下去,肯定會發生什麼端倪的吧?”

    “抓住你?調查?你在說些什麼?”

    布津韋下意識地感覺到了不妙。

    “啊,忘了和你說,昨天卡羅城的候車廳不是被炸死了一個審問官嗎?”

    男子看向布津韋,說出了他不敢相信的話:“那個傢伙是我殺的,而夏白和那傢伙有點關係,他正在透過一些線索進行調查,企圖將我就地正法呢。”

    “你……你……你殺人了?!”

    布津韋忍不住地大喊道:“你不會留下什麼證據吧?暴露的話我會和你一起被抓嗎?!我可什麼都還沒做啊!”

    “不會怪到你頭上的,你最多是被抓去問話,畢竟人不是你殺的對嗎?”

    男子的笑聲像是在蠱惑一樣:“放輕鬆點,孩子。”

    “……你,你想讓我做什麼?”

    布津韋看著男子的眼睛,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逃脫了,想要保全自己,就只能按照對方所說的一步步將夏白送進監獄……

    這可是敢在候車廳那種人流大的地方殺人的傢伙……這個小房間外面可沒多少人,關於自己和這個男子的關係根本沒什麼人知道,如果對方想殺自己,自己也沒辦法留下線索讓別人調查到男子的真身。

    只能服從。

    “你去幹擾夏白的調查,用什麼方式都行,只要能干擾到他就可以了。”

    男子笑道。

    “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

    “放心,你安心做就可以了,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

    男子把手指抵到嘴巴上,露出了標誌性的冷笑:“他是個不容小覷的傢伙,再讓他調查下去肯定會被知道些什麼。”

    “他就那麼厲害嗎……”

    布津韋不甘心地握緊了拳頭,景夢也是,面前這個神秘而又強大的男子也是,難道那個叫夏白的傢伙就真的比自己優秀嗎?

    “是哦,他很厲害,你還是不要和他比了。”

    男子看出了布津韋的情緒,戲虐道:“他的邏輯能力看起來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鍛煉出來的,最讓我驚訝的是他的性格,完全不像是一個年輕人該有的性格。”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活了五十多歲一樣……真是有趣的傢伙。”

    …………………………

    夏白昨天晚上並沒有睡好,克里米亞的事情一直讓他的腦袋無法平靜下來。

    或許沒有人對克里米亞有敵意,但如果有人對克里米亞身邊的人有敵意呢?根據資料上寫的,克里米亞的好友並不多,坎特算是一個,但坎特也想過這個問題,他得出的結論是沒有。

    坎特的確有一些想搞自己的對手,但那些人的目的犯不著去殺掉克里米亞,換句話說,沒有殺死克里米亞的理由和動機。

    夏白聯想到了一個非常麻煩的問題。

    這會不會和克里米亞最近負責過的雷狄亞案件有關?

    夏白不願意相信又是參賽者的行為,但將兩個魔法連線在一起的能力實在是太容易讓人聯想了,如果對方不是因果魔法的使用者,那麼就很有可能是參賽者。

    如果是參賽者的話,一切就都好解釋了,參賽者來自於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無法理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如果不是參賽者……又該怎麼解釋呢?

    會不會……是因為我?對方的目的是我,但是爲了某些目的,殺死了克里米亞……

    那問題就回到原點了。

    為什麼目的是我?對方是參賽者嗎?如果是參賽者的話,殺掉克里米亞又是爲了什麼?自己和他的交涉並不深,他的死亡也不會引起我的憤怒之類……

    為什麼……

    克里米亞……雷狄亞……我……坎特……

    夏白停了腳步,他感覺腦袋裏有什麼東西快連線起來了,那道光即將照亮昏暗的世界,他咬緊了自己指甲。

    克里米亞與雷狄亞案件有關,坎特也與雷狄亞案件有關,當然,我也是。

    雷狄亞案件的確已經結束了,但是對外宣告的時候,並不是這個案件的全貌。

    我被黑煙控制的資訊只有坎特和克里米亞知道……

    真的只有坎特知道嗎?

    假設,先做一個假設。

    如果有除了坎特和我,以及克里米亞之外的人知道黑煙這件事,甚至看到了那夜小巷裏發生的一切……

    倘若那人想拿這件事做文章,他為什麼會殺掉克里米亞?

    因為克里米亞是不在現場的?是的……克里米亞是後來知道黑煙控制案件全貌的……

    也就是說……

    對方殺掉克里米亞是爲了防止人證的出現。

    為什麼要防止人證的出現?因為他要偽造事實。

    他的目標是自己和坎特兩個人其中一個。

    “夏白同學。”

    一隻手拍到了夏白的肩膀上,夏白的思緒瞬間被打斷了,他回頭看了看,拍自己肩膀的是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同齡的學生,如果沒記錯的話,風紀委會的名單上有這個人。

    似乎是叫……

    “布津韋同學?找我有什麼事嗎?”

    夏白的眼中多了一份警惕,他在這個學院本身就沒有多少信得過去的人,更別說是一個陌生到只在點名冊上見到過人突然找自己了。

    “啊,我只是聽說夏白同學最近成了副會長,所以上來討教一二的。”

    布津韋按照自己編好的臺本開口道。

    “討教?討教什麼?”

    夏白更警惕了。

    “就是關於你怎麼當上副會長的啊,這可不是一個容易得到的職位。”

    布津韋的語氣中下意識地帶了幾分敵意。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夏白明確了對方故意找茬的心理,轉身繼續走向圖書館,因為這傢伙的突然出現,他之前的思緒出現了一些混亂。

    “我可是聽說了,是景夢一個人單推你當副會長的,你到底有什麼本領當副會長?”

    布津韋見夏白想走,咬了咬牙開口道。

    夏白沒有理會他,繼續邁步向前走著,布津韋的嘲諷對他來講其實並沒有什麼作用,根本不痛不癢,從小到大,他聽過的辱罵與諷刺比這多了不知道多少。

    該死……這傢伙的心境未免太平靜了吧?!再這樣下去的話,他可能就會和那個男的說的一樣把整個案件推理出來了……必須要打亂他的思緒才行!

    布津韋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開口道:“聽說前幾天死了一個審問官和你有關係啊……用東方的話來講,你真是一個掃把星啊,雷狄亞也是,那個審問官也是,是不是和你扯上關係的人都會死啊?”

    掃把星!

    夏白的瞳孔猛地一縮,腦海中最不願被提及的記憶侵入了腦海。

    那是一個冬天,夏白和夏承還沒有被孤兒院收養,他們年齡並不大,但夏白已經知道,這個破舊的家已經容不下自己了。

    父母生了五個孩子,但沒有能力撫養,夏白和夏承是老四和老五,因為年齡小,他們搶糧食搶不過前幾個孩子,父母隨便找了個藉口把他們趕了出去。

    他們的父母也不是什麼泯滅人性的傢伙,原本打算春天再送走夏白和夏承的,直到聽到自己的大兒子和二兒子討論著人肉,過冬之類的事情……

    世界是日新月異的世界,但那是外面的世界,一座山之間,隔開的不止是所謂的城外與農村,更是兩種不同的人類。

    “掃把星!”

    “就是你們兩個傢伙的出生才讓我們吃不飽的!”

    “本來我們三個人是夠吃的……你還臉吃?給我放下!”

    長子的大聲呵斥成爲了夏白與夏承童年的第一抹黑色。

    世界是五彩斑斕的,但家裏是沒有色彩的。

    夏白與夏承在冬天離開了那個家,不合腳的鞋子早已破爛,被凍紅的腳趾甚至要斷裂一般,夏白沉默著背起了昏迷的夏承,在寒風呼嘯的世界中堅定地前行著……

    對於夏承來講,夏白就是他世界中唯一的色彩了……

    “下一個會死的人是誰啊?我倒是很擔心景夢呢……話說你似乎還和米蘭在學院裏進行了鬥毆?真是惡劣的人啊,你這種人還能當副會長真是笑死人了……”

    布津韋怕對夏白的打擊還不夠大,滔滔不絕地補充道。

    “下一個會是誰呢?我也不知道……但如果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會讓你感受一下米蘭當時的處境。”

    夏白轉身,眼瞳中暴漲出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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