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落湯雞
蕭語凝眸色淡淡,尤為平靜的看著前方的水面。
五彩斑斕,各式各樣的魚兒在水中緩緩遊著,似乎很怕攪動這鏡面一般平靜的水面。
蕭茜瑢目光隨看向這一方水面,但心中卻在猜測剛剛蕭語凝說出口的話。
俗話說做賊心虛大概便是如此,聽到蕭語凝提起蕭家那個最大的虛心別院便心虛不已。
反觀蕭語凝從容淡定,靜靜的欣賞這水下的一切。
一花一草在水中連根生長,嬌豔靜美。
蕭語凝微微笑著將蕭茜瑢扶到湖邊兒。
輕聲對蕭茜瑢說“你說大姐若是在世該有多好,我還記得小時候身子不好,無法出門,你便將我背在身後,在家中的別院四處溜達,到了那湖心別院你與大姐便會給我捕魚,然後將魚再放回到湖中。”
其實,在蕭語凝的記憶中,二姐對她是很好的。
蕭茜瑢與大姐,日日都照顧著年幼體弱多病的她。
而且.....蕭茜瑢時常為蕭語凝裁製新衣,還在給她做香囊,飲食上更是對她悉心照顧。
所以,在親眼看到平日裏視自己如掌上之寶的二孃和二姐把大姐按進水缸中溺死的時候,蕭語凝的內心崩潰了。
那一刻腦海中只有陣陣的耳鳴和炫白的光,使她驚到失去意識。
再後來,蕭語凝將蕭茜瑢送給自己的香囊開啟來,裡面竟然有慘了浸泡過慢毒的花瓣。
看清一切的蕭語凝,一夜之間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娃兒變成了時刻提防他人攻於心計之人。
蕭語凝見蕭茜瑢不說話,笑道“二姐,你怎的不說話呢?只讓我一個說個不停。”
“啊!”蕭茜瑢這幾日臉上難得的浮現一絲笑意,但卻帶著幾許蒼白“我剛剛,聽你說起湖心別院,我便想起了大姐,心中有些感慨。”
蕭語凝慢慢鬆開扶著蕭茜瑢的手,問到“二姐是在感慨,大姐死的冤嗎?”
“冤?”蕭茜瑢聽到‘死的冤’這幾個字,心頭即刻警惕起來,試探的問蕭語凝“你為何說大姐死的冤呢?”
“不冤嗎?”蕭語凝眉頭微微蹙起,傷感說到“大姐年紀輕輕便失足跌落湖中溺水而死,而且二姐你爲了救大姐,也是差點兒溺斃,還好二孃陪同你,否則這湖中怕是要多一具屍體了。”
蕭茜瑢聽著蕭語凝的話,臉上雖然呈現哀傷之色微微點頭,但心中卻是牴觸的很。
蕭語凝忽然問道“二姐,我一直想不通那年寒冬臘月之日,大姐去哪湖心別院作甚。”
“這個......”蕭茜瑢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說辭。
那日她和昌月芹約大姐去湖心別院的時候已是夜裏,而且正是數九寒天的時候,按理說天黑了大家便會各自回房休息。
就在蕭茜瑢想著應該如何說辭纔不會招來懷疑的時候,秋兒手上捧著一條大魚歡快的朝蕭語凝跑過來“小姐,您看這魚,個頭真大......啊——”
蕭語凝還沒等看清秋兒手上的魚呢,只見這魚勁道大的很,一下子便從秋兒的手上跳了起來。
蕭茜瑢這邊剛剛抬眸便看到那魚直直的朝她砸了過來。
秋兒驚恐的伸手去抓,大聲喊著“二小姐快閃開。”
可是蕭茜瑢身子難受的很,這人一病,反應也就慢了下來,還不等她作何閃躲,只見那條大魚砸到了蕭茜瑢的懷中。
蕭家姐妹四人,都有一個通病那便是怕活魚,看看還可以,若是碰到便會渾身起雞皮疙瘩全身打冷顫,甚至頭皮都是麻的。
蕭語凝也不例外,她喜歡吃魚,她可以洗魚或者是給死魚刮鱗她都可以接受。
但是如果那魚是活的,蕭語凝寧願不吃魚,也不要碰那活蹦亂跳的傢伙。
不知道為什麼,蕭語凝一看到那魚活蹦亂跳的她便不敢觸控。
若是那魚在她手上,或者是跳到衣服上她便會嚇的大叫出聲跑到一邊。
這怕摸活魚的本性,她們姐妹幾人通通一樣,蕭茜蓉看到魚跳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整個人嚇的頭髮絲兒都僵了,整張臉嚇的花容失色。
眼看著魚跌到身上,蕭茜蓉嚇的尖叫一聲“啊——”
這一聲尖叫震動山林。
而後蕭茜蓉慌不擇路的轉身便跑,哪隻,她跑的那一面竟然是河面的一方。
“二姐……”
“二小姐……”
伴隨兩聲吶喊,只聽“砰”的一聲,蕭茜蓉拍進了水中。
因為剛剛跑的急蕭茜瑢沒注意河面離岸邊還有不到一米的高度。
蕭茜瑢整個人直直的拍在的水面上,臉上被水拍的發痛不說,腦子也有些發懵了。
縱然蕭茜瑢會水也在剛剛的時候喝了嗆了幾口水。
蕭語凝轉眸給秋兒遞了個眼神,秋兒會意,轉身便往上游跑過去。
現在這河岸上下只剩下蕭語凝和蕭茜瑢了。
蕭語凝不會水,自然不會下河去搭救蕭茜瑢,她看上去神色好似十分慌張的樣子,不過心裏卻在看到蕭茜瑢在水中的狼狽樣子心裏一陣發笑。
這個秋兒,真不愧跟在她身邊多年,竟然無須她交代便知道該如何做事。
蕭語凝剛纔要昌月芹去陪同蕭韻語還有劉璟淳去上游就是了整一整蕭茜瑢,她將蕭茜瑢扶到河邊,用言語來旁敲側擊的讓蕭茜瑢注意力不集中心虛害怕。
然後想個辦法讓蕭茜瑢自己掉到河裏。
這還沒等她下手呢,秋兒這個機靈鬼兒,便想到辦法來協助她了。
等下回客棧了她可是要好好誇誇秋兒。
蕭茜瑢慢慢的游到岸邊,她身上無力,便啟唇對蕭語凝說“拉我上去。”
聞聲,蕭語凝裝模作樣的俯下身,伸出手來“二姐,來!”
岸邊與河水之間有不到一米的高度距離,蕭茜瑢伸出手去拉蕭語凝的胳膊。
眼看蕭茜瑢要上來了,蕭語凝‘誒呀’一聲坐到地上,忽然鬆開了手,一手扶著額頭說“我的頭好暈。”
蕭語凝這一鬆手,蕭茜瑢再次跌進水中,剛剛她可是要用了吃奶的力氣往上爬的啊,本就體力不支的蕭茜瑢這下更加沒有勁兒往岸上爬了。
蕭語凝見到蕭茜瑢在水中狼狽不堪的樣子,暗笑不已,她坐在草地上再次伸出手,說“二姐,我身子弱,這次我坐著,你再拉著我的手,往岸上爬。”
看到纖白的手再次伸下來,蕭茜瑢心中一陣陣的不滿,這個死病秧子早不暈晚不暈,偏偏這個時候暈,她是不是故意的啊。
儘管對蕭語凝不喜,可蕭茜瑢還是伸出手死死的抓住了蕭語凝的手,往岸上爬。
蕭語凝也不使勁拉蕭茜瑢,任憑蕭茜瑢累的呲牙咧嘴的爬上岸。
蕭茜瑢現在只覺得渾身溼冷的很,她全身無力的癱軟在岸邊。
蕭語凝一臉不適的樣子同樣坐在地上,忽然,蕭語凝發現蕭茜瑢的裙子上有血跡。
她大叫一聲“血,二姐,你哪裏受傷了嗎?莫不是被這水中的石頭劃傷了不成?”
蕭茜瑢聞言,腦子裏一個激靈,她轉眸隨口說到“我只是月事來了,沒有被劃傷。”
“月事?”蕭語凝若有所思的微微轉眸,思忖下啟唇問道“二姐,你我的月事相差不久,我還有半月纔來呢,你怎麼就來了?”
蕭語凝的月事和蕭茜瑢相差不過幾日,對蕭茜瑢說血跡是因為月事,蕭語凝有些不太相信。
聞言,蕭茜瑢對蕭語凝溫柔言到“不是月事,還能是什麼,許是我肝火旺盛,所以月信紊亂了吧。”
“原來如此!”蕭語凝看似相信的喃喃點頭“既然這樣,二姐,你還是先上馬車吧,我們趕快回客棧你換身衣裳,被劉璟淳看到了不太好。”
女兒家,在外人面前,被人看到月事還是一個陌生男子,這該是多失禮的一件事啊。
蕭茜瑢點頭,忍住身上的麻冷,拖著渾身溼透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向馬車。
蕭語凝看著蕭茜瑢有些搖晃的身形,起身走過去扶住蕭茜瑢的手,說“二姐,小心別摔了!”
“瑢兒,瑢兒......”這時候,昌月芹從遠處神色慌張的跑過來,看到蕭茜瑢這溼透,臉色慘白的狼狽樣子,心都揪了起來。
她擦擦蕭茜瑢臉上的水,開始檢視蕭茜瑢身上有沒有什麼傷痕,索性昌月芹沒有看到任何傷,這到讓她鬆了一口氣。
昌月芹啟唇問道“好好的,怎麼會掉進水裏?”
說著,昌月芹用目光看向蕭語凝,好似質問一般的目光打在蕭語凝的臉上。
“夫人,是我......”秋兒這時候低著頭,走到昌月芹面前,臉上帶著委屈小聲說“我剛剛在那邊抓到一條大魚,想著給小姐看看,結果那魚力氣大的很,一下子便從我手上跳了出去,這才砸到了二小姐的身上,二小姐一時慌張,便跌進了水中。”
“你......”昌月芹一聽,怒氣沖天的指著秋兒說“你這丫頭,就是應該好好教訓一番。”
說著,昌月芹便要伸手打秋兒。
蕭語凝一見昌月芹抬手了,即刻鬆開攙扶蕭茜瑢的手,一把攔住昌月芹將要打在秋兒身上的手掌。
“二孃!”蕭語凝柔開口到“二孃,秋兒又不是有意的,您何必責罰她呢。”
昌月芹臉色一凜,尖聲到“不是有意又如何,她害的自家主子掉進河裏她還有理了不成。”
“蕭二夫人......”劉璟淳搖著手中的摺扇不急不緩的走過來,看了一眼秋兒,說道“這丫鬟既然不是有意的,就饒她這一次,您還是快看看蕭二小姐的傷是否嚴重吧,她的裙襬上已經染上血了,不知是哪裏受了傷呢!”
血?
一聽到血昌月芹心頭咯噔一聲,莫不是被他們發現了什麼?
她將目光看向蕭茜瑢,只見蕭茜瑢微微欠了欠身對劉璟淳說“我身上無傷多謝劉公子關心,這只是小女子的月事罷了,事發突然,還請劉公子不要見笑。”
劉璟淳聞言,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挑了挑眉,無所謂的聳聳肩。
昌月芹聽到蕭茜瑢大方的說是月事,心中誇讚蕭茜瑢機警。
出了這樣的事,一行人也沒有在遊山玩水的性質,匆匆回了客棧。
蕭語凝目送昌月芹和蕭茜瑢進到房中後,轉身在秋兒耳邊說了幾句。
秋兒聽完,眼神一亮,應到“是!”
今日遊玩,蕭語凝根本就是想整一整蕭茜瑢,沒想到今日收穫頗多。
蕭語凝進到房中,關好門坐到椅子上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杯茶,聞著淡淡的茶香,蕭語凝勾唇笑了。
今日在馬車上,不難看出蕭茜瑢十分牴觸昌月芹對劉璟淳示好,從蕭茜瑢的話語間,蕭語凝可以肯定,蕭茜瑢的心中對昌月芹已有怨恨。
這件事情,讓蕭語凝心中暢快無比。
再加上今日蕭茜瑢掉進水中,想來那蕭茜瑢此刻在房中指不定怎麼氣悶呢!
“少夫人!”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蕭語凝聽聲音便知道外面是淳于熠的心腹,凌鈺,她起身開啟門看到凌鈺恭敬的站在門外。
凌鈺見到蕭語凝,即刻開口道“少夫人快隨我去下錢莊。”
“去錢莊?”難不成淳于熠有什麼事?
蕭語凝點頭“好!”
她離開前看了眼蕭茜瑢的房門,反正她安排好秋兒了,這裏無須她再操心。
跟隨凌鈺到了淳于家在柳富鎮開的錢莊,蕭語凝快步走到後院書房。
進到書房後,蕭語凝明顯感覺這裏空氣太過低沉,似乎有什麼東西壓迫著一般的拘謹。
而書房中,蕭語凝一進去裡面坐著的三個人便側目看向她。
淳于熠看到蕭語凝從主位上起身,眸色溫柔的走向她,伸出手來。
蕭語凝見狀,配合的將手放到男人寬厚的大手上,跟著她走到主位上。
淳于熠冷著眸子看坐在椅子上的兩個人“這便是我淳于熠的妻子,蕭語凝。”
然後淳于熠眸色一變,溫柔的看蕭語凝,說“這二位是這柳富鎮錢莊的掌櫃,王掌櫃與何掌櫃。”
兩位掌櫃的,一聽這是淳于熠的妻子馬上起身頂著一腦門子的汗,笑道“見過夫人。”
蕭語凝抿唇點頭,溫婉柔美的啟唇道“二位掌櫃有禮。”
兩位掌櫃看到蕭語凝,不禁對視一眼,心中納悶,不是說這蕭家三小姐是個病秧子嗎?走路都要人攙扶,怎麼今日自己走來了,而且看這精神頭,完全不像一個病人啊!
兩位掌櫃的正思忖著呢,便聽到淳于熠說“除了這賬目上的,還有嗎?”
二位掌櫃聞言,臉色忽然一變,連忙搖頭“沒有了,再多我麼也不敢給了啊!”
淳于熠若有所思的點頭,大手一揮道“好了,你們下去吧。”
二位掌櫃聽到此話,好似大赦一般的對蕭語凝禮貌的點了點頭,擦擦額頭的汗珠兒,匆匆出了書房。
等兩位掌櫃走遠了,蕭語凝立馬鬆開牽著的大手,對淳于熠問到“你叫我來,就是爲了這個?”
淳于熠剛剛溫柔的神色早已不在,面對蕭語凝問題也不言語,伸手將桌子上的一本賬簿翻開,開始看。
只是每看一頁,眉頭便緊鎖一分。
蕭語凝看淳于熠臉色不好也不想自討沒趣,他既然叫她來此,那必然是有原由的,她也不想多問。
蕭語凝越過淳于熠身前的賬目桌子,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做了下來,悠哉悠哉的哼著小曲兒。
“你心情很好?”男人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
蕭語凝側目,撇撇嘴“還成吧!”
男人看著眼前的小女子,眉眼帶著舒快,嘴角微微上揚,看來今日出去很是開心。
淳于熠翻了一頁賬目,目光看著賬本,對一邊蕭語凝問“你不問問我到底為何要你來此嗎?”
蕭語凝聞言,停下口中哼哼的小調,說“反正呢我是不相信,你喊我來,只是爲了讓那兩個掌櫃見下我這個剛進門不到幾日的少夫人。”
聞言,男人翻看賬目的手一頓,指尖停留在紙張上,轉眸看向蕭語凝,一雙眸子閃著迫人的光亮。
他將賬本合實,伸手喚到“過來,給你看樣東西。”
蕭語凝不解,這裏有什麼好看的。
不過她還是起身走到淳于熠的面前。
只見男人從桌子上拿出一本明黃色的賬簿,丟在桌子上“看看這個。”
“賬簿?”蕭語凝有些遲疑,雖然說他們是夫妻,但是還沒信任到可以看對方賬目的地步吧。
男人似乎看出了蕭語凝的遲疑,啟唇道“讓你看,你便看。”
既然人家這麼說了,蕭語凝也不客氣,拿起賬簿翻開起來,前面都是些日常開銷。
工錢,材料之類的。
不過蕭語凝翻看幾頁便看到,上面有幾條寫著‘三爺前來支取三千兩紋銀,然後沒看幾天的賬目便又看到三爺前來支取八千兩紋銀......’
蕭語凝從前看到後,對這個三爺有些摸不清頭腦,錢莊的錢可都是百姓存進來的,就算有人要用那也應該在後麵寫上去向。
淳于家家用的話,去向明細應該些的清清楚楚纔對。
可這賬本上根被沒有記載,難道是私用,那用的也太多了吧,蕭語凝大概其算了下,前前後後差不多有三萬兩紋銀呢!
蕭語凝將賬簿放到淳于熠的眼前,指著上面的三爺問到“這三爺是誰啊?”
淳于熠瞥了一眼賬本“是我三叔。”
三叔?
蕭語凝仰著頭想了想,淳于熠家中,似乎有一位姑姑,一位叔叔,淳于熠的父親排行老大。
蕭語凝即刻知道了這三爺是誰了,這便是淳于家現在的三老爺淳于德。
不過這個淳于德,可不是個正經經商的主兒。
淳于德嗜賭成性,而且整日流連那些煙花之地。
據說淳于德曾經娶了一位十分嬌美的女子為妻,不過沒過多久,淳于德的妻子便上吊死了,而且死的時候還有了五個月的身孕。
當時這事兒出來的時候,盛路是十分震驚,那時候他還小隻是聽到爹提起一嘴。
後來淳于德再沒有續絃。
可是他因為嗜賭如命,淳于老爺子沒有讓他打理家中生意,只是每月給他一些銀錢供他花銷便是。
不過......
蕭語凝看看這賬目,看樣子這些錢是淳于德偷偷拿的了?
她細聲問到“你給看這是為何?”
淳于熠瞥了一眼蕭語凝,言到“我三叔曾救過我......”
聞言,蕭語凝一愣,怎麼回答的驢唇不對馬嘴呢?不過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聽淳于熠開口。
男人的眸色越發的漸深,說道“當年我只有七歲。”
七歲?蕭語凝在心中想了下,淳于熠七歲的時候,她還沒出生呢!
“那日三叔說要帶我去裕城附近採果子,打兔子,我很歡喜,一早便穿戴整齊隨他出門......”
淳于熠說著目光看向窗外的天空“哪知我們剛到附近山下的時候便被兩個蒙面人遲到攔截,三叔被蒙面人打了一頓挾持住了,其中一個蒙面人將我提在手上,想將我一道砍死,卻在這個時候幾個上山砍柴的山村農戶剛好遇到,他們見到有人行兇便大聲呵斥,就在這個時候,我三叔將挾持他的歹徒掀翻在地,躲下刀來一刀解決了對方。”
男人說道這,眸光中有著一閃而逝的傷痛。
“那個提著我的蒙面人,見到同夥兒死了,便上前,卻被我三叔砍了一刀,那人眼看敵不過便逃了......”
蕭語凝低著頭靜靜的聽淳于熠說話,抬眸的唇間,卻看到淳于熠的目光有些傷感。
她輕聲道“然後呢?”
男人聞聲,轉過頭,眸中卻收斂好一切情緒,依然如平日裏一般的冰涼“然後?”
淳于熠嗤笑一聲“然後便是近日,當年逃跑的歹人找到了我,告訴我當年的真像。”
“真像?”蕭語凝眨巴眨巴眼,將剛剛淳于熠的話理了一遍。
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
瞧著眼前清甜嬌媚的小女子似乎在認真的想著什麼,淳于熠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看戲的弧度“在想什麼嗎?”
蕭語凝看了一眼淳于熠,想著他口中的真像,若是他三叔真的救了他,淳于熠還會說什麼當年的真像嗎?
忽然蕭語凝想到了昌月芹那對母女,對她百般疼愛,萬般疼惜,卻在背地裏要至她於死地,還殺了她的孃親和大姐。
許是親眼見過,親身經歷過這種陰暗的事兒。
蕭語凝轉眸看著淳于熠,不自覺的便啟唇言到“難不成,那兩個蒙面歹人,與你三叔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