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觀星
淳于熠殷唇緊閉,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蕭語凝。
脫口而出的話,引來男人如同深潭一般的眸子,此等注視讓蕭語凝,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她抿抿唇,一雙水眸微微轉了轉,低聲說道“我是不是說錯了,若是我出口得罪,你......”
“你並沒有錯。”男人聲音溫潤如玉,好似清泉一般的好聽“那歹人前來,便是告訴我,當年一切是我三叔一手策劃。”
說起此話,一向絕冷的男人,俊顏上忽然浮現出好似孩童一般委屈的神色。
不過這神情只是稍縱即逝,若不是蕭語凝一直瞧著淳于熠的臉龐觀察入微她定然也不會察覺。
許是兩人都是被至親之人所害,蕭語凝對淳于熠心頭多了一絲......憐憫。
她詢問到“你既然告訴我這些......是有何想法?”
聞言,男人微微點頭,眸色染上一絲欣賞“我三叔這麼些年在淳于熠家雖說沒有功勞,但對我,在淳于家所有人看來他對我視如己出,而我有時檢視賬目,見到他偶爾挪用錢莊的錢我也不曾過問,不過區區數十萬兩銀子,我補上便是,但......”
說到此處男人的鷹一般的雙眸閃過一絲危險“我最近才知道,他對我的好,是基於什麼,還有當年我那些個數次的意外......”
淳于熠自打接手淳于家便是運籌帷幄,縱使明白這福戶之家的勾心鬥角,他也從來沒有疑心過自己的三叔。
不過十日前,一個人打破了他對三叔的這麼多年來的信任,那個人便是曾經在山下被三叔砍傷逃跑的歹人之一。
起初那人尋到淳于熠,說出淳于德所做之事,淳于熠不相信,他潛移默化的早就將三叔看做自己的父親,他不相信待自己如同親生兒子的三叔會對他做出這樣惡毒之事。
可當那人,說出數年前淳于熠的父親在去往南城的路上遭到歹人圍攻,多虧當時守在淳于熠父親身邊的隨從武功卓越,儘管身上傷勢嚴重卻帶著淳于熠的父親逃離了。
不過儘管淳于熠的父親被救回一條命,但身上卻留下了觸目驚心的猙獰傷疤。
那人將細節說的十分詳細,就連當日淳于熠的父親走的是何路線都清清楚楚,這一刻,淳于熠沉默了。
並且那人還將三叔淳于德與他的往來書信交給了淳于熠。
淳于熠在看到書信上的內容時,他腦子猶如血衝頭頂的感覺。
這裏麵詳細說明了當時淳于熠父親遇襲之事,還有其他那些淳于熠從小到大的一些意外。
例如被馬撞翻,觀湖時被推入湖中,亦或是那次被歹人劫持。
這一刻,淳于熠心中除了憤怒,還有一絲哀傷,他的三叔,他視作父親的三叔,竟然......
他縱橫商場,淳于熠將淳于家操持有道,生意做的風生水起,一向對人警惕的他,真正害了他的卻是身邊他最信任之人,真是可笑至極。
更讓他氣氛的是,當年淳于熠孃親小產也是三叔所為。
那個前來報信的歹人說,若不是淳于德這麼多年一直追殺他,要將他滅口,他還不至於被逼上絕路前來和淳于熠說出那些淳于德做的事情來,他要的便是一條活路。
淳于熠應允那人,會安排那人去一處地方讓那人養老,並且會安排人照看他的一切。
其實,淳于熠如此為那人安排,也是想保一個人證罷了。
淳于熠想到此處收攏思緒,眸色冷然的對蕭語凝問道“你.....明白我想做什麼嗎?”
淳于熠的爺爺年事已高,他不能堂而皇之的對納蘭德下手。
另外,若是這樣的事情,被傳了出去,淳于家的名聲......
蕭語凝一雙水眸,眨眨眼,將身子轉向一邊,慢慢踱步走到窗前思忖......
良久......
蕭語凝轉頭看淳于熠,眸色定然的啟唇“明白。”
蕭語凝明白淳于熠的意思,雖然他沒有完全說出來。
淳于熠那一句‘當年那些個數次意外’看來一切都與淳于德有關。
蕭語凝繼而問到“你為何不將此事告訴蕭家老爺子,你若是真的有罪證可以證明,這樣,你三叔的報應不是來的快些嗎,難道你......”
淳于熠聽到蕭語凝的話,便知道這個小女人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啟唇道“當娘我母親身懷六甲,即將臨盆,卻失足滾落臺階,使得我孃親難產差點兒損了性命自此再無生育,不過我娘腹中的胎兒卻不保,直到現在我娘還在為自己當年的不慎而耿耿於懷。”
蕭語凝詫異到“難不成此事,也是你三叔所為?”
淳于熠點頭“正是,我若是指正他此番罪證豈不是便宜了他,他害的我娘鬱鬱寡歡多年,又害的我爹......”說到這男人突然住口,眸中迸裂出凜冽的仇恨。
蕭語凝撇撇嘴“那你,怎麼想到和我說呢,難不成你還要我插手不成?”
說實話,蕭語凝有些不太想插手,畢竟這是淳于家的事,而且她現在還要對付蕭茜瑢母女兩個,哪有時間管他淳于家的事。
淳于熠嗤笑一聲“告訴你,是讓你有所防備,淳于家可是要比你蕭家的水深太多,這還只是我三叔,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蕭語凝聞言,心想到,告訴她這麼多做什麼,只要說句小心提防不就可以了,竟然將所有事情說的如此詳細,他們應該沒有到熟悉的可以說這種事的吧。
她暗暗的瞥了淳于熠一眼,不過也沒多說什麼。
回到客棧時,秋兒大步走過來。
蕭語凝一看秋兒神色便知道她想只曉得事,有了結果,她對跟在身後的淳于熠說“我和秋兒出去走走。”
說完,也不等淳于熠作何反應,轉身便帶秋兒離開。
出了客棧,秋兒領著蕭語凝便往客棧隔壁街走去。
一邊走,秋兒一邊在蕭語凝身邊細聲說“小姐,果然如你所料,昌月芹和蕭茜瑢來柳富鎮是另有目的。”
聞言,蕭語凝個問到“是何目的。”
秋兒伸手指著前面一處不起眼兒的小門戶說“這裏,我打聽過了,這裏是一位婦科聖手居住之地,而且無論何人,但凡是在他這診治的病人,他從來不會洩露出去半句,口風嚴的很。”
“婦科聖手?”蕭語凝一聽這大夫是醫治婦科的聖手,聯想到蕭茜瑢裙襬上的血跡。
她斷定,那血,必然不是月事,難道蕭茜瑢的身子出了什麼狀況。
蕭茜瑢如此著急的前來醫治,定然是爲了成親那日,不被納蘭豐看出異樣。
想到此,蕭語凝伸手拍拍秋兒的肩膀說“走吧,我們回客棧。”
“回客棧?”秋兒不解“小姐,難道我們不進去抓個昌月芹和蕭茜瑢個現形?”
蕭語凝搖搖頭,眸中染著笑意“她們喜歡如何,便隨她們去,我們不必費心了。”反正,帶蕭茜瑢與納蘭豐成親之後,有她蕭茜瑢受的。
翌日,蕭語凝以蕭茜瑢身子不妥怕蕭茜瑢累到為由,說是要提前上路。
蕭茜瑢母女聞得言,心中大石,也算是落地了。
路上,蕭語凝一直抿唇不語,心裏想著從淳于家回到蕭家後該如何從父親手中要得打理生意的權利。
馬車晃悠晃悠的走,蕭語凝和淳于熠兩人誰也不說話,似乎心中各有心事。
一路上從早到晚,除了路上偶爾馬車停下歇歇腳,蕭韻語會跑到蕭語凝的馬車前與她說會兒話,蕭語凝和淳于熠兩人在車上連看都沒有看過對方一眼,似乎兩個陌生人一般。
不過說來,這兩個人和陌生人也沒有太大差別。
見過兩次便定下婚約,就算如今婚後住在一起這幾日,兩人除了互惠互利的商量一些事外,以及淳于熠說了有關他三叔的事。
這兩個人,連起碼的勾通也沒有。
蕭語凝呢,則是覺得沒必要,因為她始終覺得兩個人沒感情,就算生活在一起,也不過是互相的利益。
淳于熠卻是在想淳于德的事情,他昨日離開前,已經下令,讓人傳達到整個盛路的淳于家門下生意,只要是淳于德去銀號取錢,一律不許。
他要先斷了對淳于德的銀錢支援,其他的,在慢慢想來,反正他不能輕易放過淳于德。
馬車一路走,到了夜裏,沒有趕到下一個鎮子,於是淳于熠的那些隨從和護衛便點起篝火,大家只能在馬車上過夜。
蕭韻語第一次在馬車上過夜,有些興奮,她扯著蕭語凝嘰嘰喳喳的說了好久,才放蕭語凝回到馬車上休息。
夜裏,蚊子擾人雖然點燃了艾草,但蕭語凝還是有些睡的不踏實,索性起身趴在窗戶上看外面。
今夜的星星似乎格外的多,映照在月光前,甚是好看。
蕭語凝趴在窗子前伸出小腦袋仰頭,乾巴巴的望向夜空。
忽然......
夜空中劃過一抹星色。
蕭語凝眨眨眼,心想著剛剛天空劃過的是何物?
於是她瞪圓了眼,抬頭望去。
忽然又有一顆天星劃過。
“是天星!”蕭語凝長這麼大隻見過一次天星,那還是大姐帶她去房頂上看的呢。
沒過一會兒,又一顆天星從夜空中劃過,蕭語凝忽然興奮的笑出聲來。
一顆一顆的天星開始多了起來。
蕭語凝裂開了嘴,笑的異常燦爛。
鬼使神差間,她高興著轉身回到馬車裏,爬到淳于熠的身邊伸手搖醒淳于熠。
男人睡的不是很沉,在蕭語凝開心笑出聲時,便已經醒了。
這會兒,被蕭語凝搖晃著手臂,英眉微微擰了下,緩緩睜開眼。
車內漆黑一片,他看不真切蕭語凝的容貌,啟唇問道“何事?”
“天星,是天星,你快看。”蕭語凝心情大好,就連聲音也染上了愉悅之色。
淳于熠被蕭語凝搖晃的有些心煩,但依舊跟著蕭語凝起身來到馬車窗子前。
“到這看!”蕭語凝掀開車門口的簾子,整個人坐在馬車門便,仰著頭往天空望去。
淳于熠擰眉跟著蕭語凝來到門邊。
“你看!”蕭語凝轉頭看了一眼有些不情願的男人,伸出小手指向天空。
此時天空中,一顆顆天星劃破夜空,如同星雨一般,在這天空中綻放。
蕭語凝看著天空中一個個飛過的天星,忽然想到兒時大姐帶她看天星的情景。
那是在一個冬夜,大姐抱著她在下人的攙扶下上了屋頂。
怕蕭語凝凍到,大姐還拿上去一床厚厚的小被子,將蕭語凝抱在懷裏等待天星的到來。
至今蕭語凝還記得,她與大姐第一次看到天星時的喜悅。
不自覺間,蕭語凝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純真無邪,毫無雜質,如同一汪清泉,清澈...甘甜。
淳于熠最煩的便是睡夢之時被人喚醒。
他順著蕭語凝的手指,抬頭看向天空,一顆顆天星劃破夜空,絢麗無比。
不可否認,的確是美不勝收,但淳于熠實在沒這個觀星的性質,他低頭看向蕭語凝正要開口說無聊之際,眼前小女子的笑入到他的眸中。
月色星辰下,伴隨著不停劃過夜空的天星,小女子爽朗純潔的笑,好似純潔無暇的花朵一般,讓人看了移不開眼。
這笑是淳于熠自打見到蕭語凝那時起,便從未見過的。
忽然,蕭語凝轉頭看向淳于熠。
這一刻,小女子的雙眸是那樣清澈,好似一汪春水讓人看迷了眼。
看著眼前,這樣好似月光般皎潔的笑容,淳于熠只覺得心頭微微一顫,好似有什麼東西擊入到他心口,使他的心跳如同有隻兔子在裡面在亂跳一般。
淳于熠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心口,感受那裏瘋狂的跳動。
蕭語凝看到淳于熠臉色有些不太好的捂住心口的位置,以為淳于熠身體不舒服,便關心到“你怎麼了?”
“啊?”忽然傳來軟糯輕柔的女聲,更是讓淳于熠心頭微微一顫。
他故作鎮定的搖搖頭“無事......無事......”
淳于熠吸了吸氣,殷紅的舌不自覺地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說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到裡面休息。”
說完,便頂著越來越熱的俊顏進到馬車裏麵。
蕭語凝看到淳于熠逃也一般的進到車中,還以為他實在對觀星沒興趣呢,於是只好撇撇嘴自己看天星,心裏暗自嘟噥“真是不識趣,人家好意邀請他觀星,他還不看,真兒真兒是無趣極了。”
但蕭語凝哪知,進到馬車裏的淳于熠,一直盯著坐在門邊的那抹纖細得背影,每看一陣,便覺得心頭慌亂一分。
這一夜......
蕭語凝顧著看天星,但淳于熠卻是顧著看這個眼中只有天星的小女人若有所思。
第二天,蕭語凝因為觀了一夜的星,睡在馬車上一日,好似睡不夠一般。
淳于熠目光不明的看著眼前睡得香甜的小女子,不自覺的往前挪了挪讓自己更加靠近他。
馬車行走到坑窪之地,車上搖晃,蕭語凝的頭微微滑落到枕下。
淳于熠見此,英眉皺到一起,伸出手慢慢的將蕭語凝的小腦袋放置到枕頭上,讓她睡的舒坦。
弄好蕭語凝,淳于熠掀開簾子,對趕車的小廝沉聲到“馬車為何如此的晃。”
小廝轉頭應道“主子,這裏的道路向來如此,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您又不是知不道。”
這條小路是去裕城唯一的路,想換一條好走的都不成。
淳于熠擰眉,便吩咐道“到了裕城派人來將這路鋪墊好。”顛簸得他的小妻子覺都睡不安穩。
小廝聞言,應聲到“是,到了裕城小的馬上傳話下去。”
“嗯。”淳于熠冷著臉回到馬車內,轉頭便看到蕭語凝睡的死。
他怕等下再將蕭語凝的頭顛簸到枕頭下面,於是淳于熠坐到蕭語凝的頭頂,伸手微微攔住蕭語凝的腦袋和枕頭,萬一她腦袋顛簸到枕頭下面睡落枕了怎麼是好。
——*——
一連趕了十多天的路程,終於到了裕城。
裕城中熱鬧繁華,人流攢動。
蕭語凝伸出頭,欣喜的看著窗外,心中感嘆,真不愧是裕城,到處都是一派繁華。
“今後這便是你的家。”淳于熠忽然在蕭語凝身後冒出這兒一句,讓蕭語凝摸不清頭腦。
她轉頭看淳于熠,卻發現男人此時正在悠哉悠哉的看賬目。
到了淳于府,眾人下了馬車,便看到一群人在門前,門口兩側的石獅子綁著紅色的花球,大門上貼著大紅的喜字,就連門口的燈籠都是正紅色貼了喜字的。
蕭語凝跟在淳于熠的身後,一路走到正廳。
正廳裡,整齊的坐滿了人。
當蕭語凝進到正廳時,所有人的目光唰的全部看向她。
看得蕭語凝渾身不自在,其中兩個女子年約三四十的樣子,她們更是眸色不善的打量著蕭語凝,那目光輕蔑的很。
還有一個年歲不大的女子,站在一個看上去雍容華貴的女人身後,目光怨恨的死死盯住蕭語凝。
蕭語凝用眼睛掃了一圈坐在正廳之人。
主位上坐著一對夫妻,男的和蕭笙林有些相似,而女的看上去年紀大約四十出頭,身姿華貴。
蕭語凝想著,這兩位應該便是淳于熠的爹孃了。
順著座位看過去,一個身著暗色衣袍的男人,年約四十餘歲,身邊坐著的便是那個雍容華貴的女人,而站在那女人身後的少女狠狠的白了一眼蕭語凝。
對面坐著的兩個目光不善的女子,也是嘴角向下瞥去,一臉的瞧不上蕭語凝的樣子。
淳于熠將蕭語凝攬在懷中,對主位上的夫婦說道“爹,娘,這便是我的妻子,蕭語凝。”
淳于熠的父親淳于然看到蕭語凝,便開始細細打量,心中讚許到,兒子眼光果然不錯,這女娃子亭亭玉立閉月羞花,文文靜靜的給人的感覺很好。
只是外面傳言這女娃子身體不大好,而且他與蕭笙林談論生意之時,也曾聽過蕭笙林提起這個丫頭身子孱弱,怕日後無人照看。
可是今日一看,這女娃子雙眸明亮有神,臉色紅潤,不像個有病的樣子啊。
這邊兒淳于然打量自己的兒媳婦,那邊淳于熠的孃親淑婉,她看到自己的兒媳婦心中別提多滿意了。
這丫頭長相不說,光是這身姿纖纖的樣子,淑婉便很滿意。
尤其蕭語凝那雙大眼睛,給人的感覺不止是有神。
淑婉也是個持家有道,經商的好手,她一眼便看出了蕭語凝眸中那暗藏鋒利之色,這個兒媳婦絕對不似表面這般嬌弱,日後絕對能夠幫她的寶貝兒子將生意接管好。
不過......淑婉想著,若是能早早的給她生個孫女帶帶也不錯,若是生個男孩兒就更好了。
看著,淑婉便看向蕭語凝的屁股,這不看還好,一看淑婉的眼神一亮,雖然蕭語凝身上的裙子裹的嚴實,但依舊難掩她玲瓏有致的身材。
淑婉心想著,這下好了,孫子有著落了,不然她這寶貝兒子眼看三十了也不娶妻,她還以為淳于熠怕是有什麼病不成了。
現在他娶了妻子,看來是真心遇到心上人了。
想到這淑婉笑顏起身便走到蕭語凝身邊,那眼神好似蕭語凝是塊兒肥美的羔羊一般。
看的蕭語凝心頭髮怵。
見淑婉過來了,蕭語凝莞爾一笑“娘!”
這一聲娘,真是叫的淑婉心頭這個舒坦啊,她可是盼望這聲‘娘’盼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淑婉馬上樂開了花兒,完全沒個架子,伸手便將手上的玉鐲摘了下來,牽起蕭語凝的手給蕭語凝戴上,笑到“我的好兒媳,這可是熠兒奶奶給我的,是淳于家傳給兒媳之物,娘現在便交給你了,你日後再傳給我孫子。”
孫子?
蕭語凝聽到這個,瞬間便覺得這鐲子千斤重,她都不喜歡淳于熠,更別提給他生孩子了。
想歸想,規矩還是要遵守的,蕭語凝欠了欠身微笑到“凝兒謝謝孃親。”
淑婉只覺得蕭語凝說的每個字都讓她開心到心坎兒裡,伸手拍拍蕭語凝的手說“你嫁進我們淳于家,便是我淳于家的人,雖說你是我兒媳婦,但我膝下無女,你自然是我的半個女兒。”
“嫂子還真是會說話呢。”
“是呢,平日裏與我們說話,也沒這般親切!”
坐在一邊的兩個女子一唱一和的突然出聲。
淑婉聞聲,突然收起臉上慈愛歡喜的笑容,眸色冷冽的側目看向那兩個年約三四十歲的女子道“我與我兒媳說話,還用你們參言,若不是你們非得要來,我這寶貝兒媳,還捨不得讓你們看呢!現下看到我這兒媳是你們的福氣,別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