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事。暗夜那邊，我已經清楚了，日後若是有深淵和繁花樓查不到的，就去暗市。”

    花楚震驚道：“是！”

    她們都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婢女上了一壺茶，花楚拈起半露香肩的衣衫，為我斟茶：“瘦猴兒說主子這兩日都不在，想必也不知道楚都的樂事吧？”

    我放下茶蓋：“茶水不錯，好茶得配好戲。”

    花楚盈盈一笑：“先說近的，今日據聞，太醫院不知怎麼地遭了賊人，把那群老得到鬍子頭髮都剃光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對那群古董來說，是莫大的恥辱，在聖駕面前哭著鬧著要將歹徒繩之以法。太醫院也是一個重要的部署，被這般挑釁，皇帝也很惱怒，下令徹查。但是據說，太醫院的人沒有一個看清歹徒的模樣，查無可查。”

    花楚意有所指，我嘬了一口茶：“那群老古董，早看不順眼了，這賊人正合我心意，應該把他拉過來，當咱們的人。”

    花楚笑道：“咯咯咯，還得當個有頭面的才行。”

    我悶不做聲，都心知肚明。

    花楚繼續道：“那三皇子，據說失了清風，魔怔了似的，這兩日見到眉眼稍微有些相似的，就大喊大叫，拉著不讓走，嚇得貴妃連夜守著，守了兩夜還是被楚瑕溜了出去，在鞦韆上晃盪，險些出了事，多虧侍衛一直跟著，不然，事兒可大了。楚瑕是皇帝最寵的兒子，經此一鬧，皇帝對那賊人嚴刑拷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那賊人要刺殺的是三皇子，矛頭直指太子。可那賊人卻被發現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拿太子又沒有辦法，只能捕風捉影，憑侍衛們的口供，罰太子三月不得參政，閉門不出。”

    花楚：“這太子不能參政，誰能參政？大臣對皇帝明目張膽的偏袒頗有意見，又都是太子一黨，在朝堂上各種擠兌三皇子，各地庶務亂七八糟，快亂成一鍋粥了。這還不算，宮裏的人在御花園的湖裏打撈清風的屍身，愣是半個影子都沒有，甚至還有好多蓮花和錦鯉一夜之間枯萎翻肚皮，鬧得皇宮人心惶惶。加上清風消失了兩年突然出現，宮裏傳言，是清風地下有靈，知曉三皇子有難，特地現身報答恩情，再續情緣，圓了那意難平。總之啊，玄乎得很。三皇子請了人來做法，說是要超度清風，要親自帶頭寒食，全了這一段情緣。若是旁人也就罷了，這帶頭的是三皇子，皇帝雖然有意見，但是自己的兒子，自己都捨不得，也便順了他的心思。”

    我笑道：“這三皇子怎會如此多情？憐枝不就是被他拋棄的麼？他在意的，不過是個影子，幸好我給他加了把火。不過這都到超度的階段了，我是不是還應該再現個鬼魂什麼的，給他拖個夢啊？”

    花楚道：“小的不知。還有那劉將軍，也是有趣。跟著傅星到了衙門，流連忘的管事還親自去證明，說劉將軍只是開了個玩笑。不僅不證明他鬧事，反而替她作保。傅星樂不可支，本來就沒人報案，爲了維護所謂的安定，抓個人頂罪，偏偏抓到老虎頭上了。”

    我能想到劉君會平安無恙，倒是沒想到那管事，這麼“貼心”。

    回想起那晚上的管事的神情，對劉君，似乎有些忌憚。

    這世間的事，都是命掰不過錢，錢鬥不過權，權大不過天。

    我道：“人云亦云，流言真的可畏。一個流言，就能毀一個人。只不過皇帝是肯定氣得不像樣，怎麼就沒有個氣得病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