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安放下茶盞，安慰我道：“什麼也沒有發生。只是楚都亂，我的人，一時又護不了你。趁著現在有空，告訴你暗市的事，日後你想尋物，尋人，都可以直接過來。”

    我不依不饒：“那你呢？你！”

    顧承安緊握我的手：“我什麼也沒有發生。這次入魔，我怕了。我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哪裏跺得掉天下人的追殺。我不禁要護著你，還要把最好的，都給你。現在，你就是暗市的半個主子，明白了嗎？”

    我有些懵：“什麼半個主子？！”

    顧承安笑道：“你同黑衣人談判，要半個暗市的權利，他不會不答應。”

    事情當著如此簡單嗎？

    黑衣人不像是熟悉的黑衣人，顧承安又不像是那般熟悉，還要牛頭馬面見到鞋子的態度，天下的事情，怎麼會那麼簡單？

    一個東西太容易得到，就有嫌疑。

    “咚！咚！”

    鈴聲三響，響徹整個空曠無人的十八層。

    顧承安拉著我：“走吧，去填飽你的肚子。”

    他很熟悉地繞過圍簾，走到金鑾殿前，已經備好了一桌食物，比起皇宮的，不遑多讓。

    黑衣人不見了蹤影，想來是沒有同我們兩個勝利者，進餐的慾望。

    顧承安夾起熊掌放到我碗裡：“楚都熊極少，就算是皇帝，也只有極其重大的時候，纔會命御膳房做熊掌，暗市都是見不得人的交易，所以熊掌有的是。”

    我咬看一口，滋味不錯：“果真不錯。他都從哪兒弄得菜？”

    顧承安笑道：“怎麼還問這個？既是暗市的皇帝，叫其他人備點吃點，不是很正常？別看十八層沒有人，但是整個暗市，都是他的地盤。十八層，只是他的寢宮而已。”

    我：“哦，就是上面的人還是時刻候著的。”

    顧承安點點頭，又搖搖頭：“對也不對。暗市沒有刻意一說，牛頭馬面也是暗市的市民充當的，他們還是做著營生。只不過，時刻得以他優先。”

    我嘬著魚粉，吸溜溜繼續問：“他們怎麼知道就是暗夜？穿著那身衣服就是麼？”

    顧承安道：“一般人不會懷疑。若是懷疑，打一架，都清楚了。”

    我：“萬一他那段時間受傷了呢？”

    顧承安剝蝦的手頓了頓：“那便是時運不濟，天道不容。是命數。”

    我黯淡道：“這裏好無情。我不喜歡。”

    顧承安道：“我也不喜歡。但若是外面容不下，只有這裏是罪惡的樂園。”

    我道：“若是這裏終將是我的樂園，我要把他變成屬於我的樂園，而不是罪惡的樂園。”

    顧承安傻傻地看著我，將剝好的蝦仁沾了沾醬油青芥，送到我嘴裏。我夾起一塊去好刺的魚肉，也送到他嘴裏。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黑衣人無聲無息地又出現在塌上。

    暗夜：“這是我的地盤，收斂些。”

    顧承安冷笑：“也可以是我們的地盤。嫉妒的話，可以自己去找。”

    暗夜嗤笑一聲，不置可否：“你有軟肋，拿什麼跟我鬥？”

    顧承安淡淡道：“是我的脊樑骨，不是軟肋。你大可一試。”

    暗夜突然朝我發難，我往後彎腰，抬起腳順勢踢上他的小腹，他靈活的一避，各部討好。

    他展開內力試探，我也不怯場，展開內力同他相鬥。

    這不是那晚的黑衣人！先前是懷疑，現在幾乎可以斷定不是。

    氣息不對。

    氣息有些熟悉，但大體上不太對。

    我沒有展開全力，暗夜夜未必就盡了力，但他很快收回了手。

    暗夜：“說吧，找我什麼事？”

    顧承安道：“給她一半的暗市權。任她調動和利用暗市的人。派人保護她。”

    暗夜忍不住譏笑：“哈哈保護？你瘋了嗎？暗市巴不得一個個都去死，還想派人保護她？你是找錯了人。”

    顧承安冷笑：“暗市不會，你會。不然你連在暗市橫行的資格都沒有。”

    暗夜：“你！”

    顧承安不說話，勾起一側嘴角，狂傲地冷眼望過去。

    飯桌上的菜碟都在發抖，還好我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