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懷裏掏出一個饅頭，遞給他：“我是饅頭大師。你吃饅頭，我吃紅薯。”

    他好整以暇地接過饅頭，二話不說往我嘴裏一塞，霸道地矇住我的嘴：“識相地，就自己嚥下去，別逼我動粗。我的動粗，你懂的。”

    他意味深長地勾起嘴角，手掌上還有濃郁的血腥味，我識趣地嚥下去。

    他所謂的動粗，就是餓狼撲食，大概情景，各位觀眾請參考前幾章，咳咳咳不可說。

    他奪過紅薯，掰開咬了兩口，大致塞了賽牙縫也就不吃了。

    他在河水裏洗了洗手，將手上的血腥全都搓去：“這裏最乾淨，就是這河。”

    我問道：“我們是要下十八層地獄嗎？”

    他勾唇：“是。帶你萬劫不復。”

    我蹲在他身旁，將腦袋靠上去：“哦，真好。”

    他寵溺笑道：“傻瓜。不用吃太多，一會兒會有吃的。”

    我狐疑打量，難不成這裏還有熟人。

    他神秘地收回臉色：“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走吧，先去十八層。”

    我很想問他，為什麼這麼熟悉這裏，對這些瞭如指掌。

    但是他沒有打算說，那我便是不會問的。

    出人意料的，十七層，沒有人守，只有一條小路通下去。

    我很好奇：“這裏為什麼沒有刑臺和牛頭馬面？”

    他道：“因為十八層地獄，只能是一個人的天下。若是十七層的人想下十八層，就去單挑十八層的那一個。若是過了，他就是暗市唯一的主宰，以他為尊。”

    我：“唯一的主宰？！”

    顧承安點頭：“是，唯一的主宰。任意穿梭十八層，毫無禁忌。暗市的王。”

    我又道：“但時時刻刻被人惦記著打敗，能睡安穩覺嗎？”

    顧承安的神色有些詭異，僵硬的臉上有了動容：“睡不好。有你才能睡得好。”

    ？有我才能睡得好？

    他回過神，笑道：“所以我多幸福，還有你守著我睡。”

    下了十八層，整個世界，完全不一樣。

    富麗堂皇，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皇宮，可是宮內沒有任何人，深牆高瓦，只有那金鑾殿上，坐著一個戴面具的人。

    黑色面罩，黑色的斗篷，還有熟悉的眉眼。

    是那黑衣人。

    那夜在郊外，他的枯枝之劍，以及乖戾地性格，都記憶猶新。

    想起那晚我曾吻過他，心裏面就有些尷尬和慌張。雖然說是爲了自救，可在顧承安面前，我總覺得，差了些什麼。

    待我細細打量那黑衣人，又有些陌生。

    身量是那個身量，但是背似乎沒有前兩次見到的那麼挺拔，舉止和氣息，也沒有那人，令人舒服。

    顧承安拉著我坐在皇椅下方的凳子上，桌子上有茶水，還有茶點，就是沒有……花生米。

    黑衣人道：“這個又是誰？”

    顧承安：“你們見過。”

    黑衣人面不改色來回打量了半天，瞭然道：“哦，的確見過。怎麼捨得來找我？”

    顧承安道：“有事相商。”

    黑衣人譏笑：“哈哈哈，你能有什麼事找我？怎麼，難道是爲了這小子？”

    顧承安也不拐彎抹角：“先來桌飯菜，辣點，要葷。”

    黑衣人瞪著眸子來回打量一番，起身走進圍簾後，不見了人影。

    顧承安同我道：“他叫暗夜。暗夜只是個稱呼，沒人知道真實姓名，也沒人知道真實面貌。只要到了這裏，就有資格同他談判，因為你是威脅到他地位的人。現在你來了，你可有直接同他談判。”

    我抓住顧承安的手：“現在不是挺好的嗎？發生了什麼？你要做什麼？你又要他答應我什麼？”

    強烈的不安，在心頭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