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彈了彈指甲縫裏的肉渣：“多好的臉啊。這些年我養你教你，好吃好喝給你供著，我是真想不出，你要背叛我的理由。”

    “哼，理由？你沒有教我繞指柔就是最大的理由！”傷了她最愛護的臉，她是真動怒了，揮舞著柳鞭傾身而上，與我戰至一處。

    不得不說，她這江南柳跟我的繞指柔有個七八分相像，假以時日，超過我也不無可能。可惜啊，如今，不是我的對手。

    我纏住柳鞭的另一頭，一扯，她便被我拉至面前，我另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居高臨上對視著那雙眼睛。

    “可真美。星辰，大海都在裡面，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繞指柔有什麼好的，值得你心心念念着？”

    “若，若是不好，你為何一直不教！”

    “這才幾年？心浮氣躁，根基不穩，學這兒玩意兒對你有百害而無一利。我說了多少回了，你怎麼就不聽呢？丫頭？”

    “你殺了我吧，我受夠了！”她掙扎著，想要更多的呼吸，在我手裏，卻是徒勞。

    “爲了什麼？你知道的，你打不過我。你找我來不可能是爲了送死。你很聰明，極其聰明，寧願再忍十年也不會做這種蠢事。”我看著她眼神漸漸籠罩了殺意，“所以你到底是爲了什麼？權？錢？男人？你在深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不夠權嗎？你要什麼我給什麼，你會缺錢嗎？小小年紀男人無數，你會缺男人嗎？我實在是想不通！”

    我苦惱地甩開她的脖子，看著她大口大口呼吸，臉上的血痕越發猙獰，偏偏有種病態美，讓我很是受用。

    嗜血，是的，繞指柔嗜血。見了血，就會瘋狂。

    我伸出食指蹭了蹭她的臉，將帶著血跡的食指含在嘴裏，很美味。

    “呵呵！好喝嗎？那你還要不要多喝一點？”她扯開衣領，露出優美細長的脖頸，面板下血管在跳動，很誘人。

    我忍住吞嚥了一口口水，閉上眼不去看。

    “丫頭，何必呢？爲了傷我，竟然用身體煉毒。”

    “呵呵那又怎麼了！只要你死了，深淵的一切都是我的。那時候，我還會害怕大雨嗎？”她踉蹌著站起來，伸出雙臂像個入魔的瘋子。

    我撿她的那日，正下著暴雨。

    她本是高門貴女，因著家道中落，被賣給了富商做小妾，那年她不過八歲。

    從小養尊處優，難免性格孤傲。她在富商家並不好過。

    富豪玩弄她軀體，正妻嫉妒她貌美年幼，陷害她下毒謀害富商。富商一怒之下，將她凌虐後棄於荒地，還命下屬隨意糟蹋。我撿回來的時候，她幾乎是命懸一線。

    她一心復仇，急於求成，多次偷學禁書，率令不止，我一怒之下多次懲罰她。

    最嚴重的一次，是在眾門人之前打了她十巴掌，折斷了她的指骨，廢了她的內力，從深淵山門爬回了花塢，就爲了讓她不能再想著那勞什子江南柳。

    孤傲如她，竟懷恨在心。

    “那你殺了那富商了嗎？”我質問。

    她沮喪地低下了頭：“沒有。我去殺他，他身邊竟然有一群高手，我還沒近的了身。”

    她絕望地抬頭望著我：“為什麼？我在深淵分明已經是除了你再無敵手！難道深淵這麼不堪一擊麼！”

    “你以為你是什麼？你的命，你的權，你的榮寵，都是我給的。你以為你很強？你連深淵一個二等殺手都比不過，平日裏不過是礙於我的面子，或者成為你的裙下之臣，才寵著你，所以你便天真的以為你很強了麼？”

    她有些頹廢地跌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