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路西法似乎有些不耐煩，他手指在趙智面前輕輕一點。

    一個精緻的沙漏出現在趙智面前。

    沙漏中的流沙，飛速地下落。

    “時間無多，許願吧。”

    “如果不許願呢？”

    “規則規定，必須許願，否則無法離開。”

    路西法說道。

    趙智沉默了將近10秒。

    那沙漏中的流沙，轉眼間流逝了一半。

    留給趙智猶豫的時間，只有十秒多一些。

    “任何願望都會實現嗎？”

    趙智抬起頭，直視著路西法的眼睛，突然問道。

    “對，任何願望！”

    路西法深深地看了趙智一眼。

    沙漏中的沙礫，只剩下——

    一點點。

    頃刻間便會流逝殆盡。

    願望？

    變強？

    無敵？

    坐擁江山？

    美人在懷？

    不不不——

    他的願望，從一開始，就只有——

    “我許願——”

    趙智緩緩說道，一字一頓，擲地有聲：“真實！”

    沙漏徹底消失。

    “真實？”

    路西法喃喃重複了趙智的話，突然笑了。

    “對，真實，我要親眼見證這世界的真實，無論以任何的方式。”

    “哪怕，結果不如人意？”

    “別廢話了，我不後悔。”

    趙智擺擺手。

    “零號實驗體，你可知道，你這個願望意味著什麼？”【傲慢】路西法深深地望著趙智。

    趙智不答，只是微微一笑：“意味著會觸犯規則嗎？”

    “沒錯。”

    “但你剛纔明明說了，聖盃會滿足我的‘所有’願望，人工智慧不能說謊，對嗎？”趙智嘴角流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笑容：“聖盃滿足願望是‘規則’，而你所恪守的同樣是‘規則’，路哥，你難道不知道，只要是人類設計的東西，就一定會有漏洞？同樣從側面說明，制定規則的存在，同樣是——”

    “人啊！”

    路西法面無表情，他的雙眼，陡然閃過無數的程式碼。

    那一行行閃爍著流光的程式碼，從路西法的瞳孔中一閃而過，讓人看不清那程式碼所書寫的究竟是什麼，路西法徹底沉浸在那程式碼中，竟是沒有了半點反應。

    大約半分鐘後。

    路西法眼中光芒消失，也不知是不是趙智錯覺，此刻的他，臉上五官竟是隱隱流露出一種叫做“興奮”的情緒。

    “竟然，真的成了！”

    路西法自言自語，嘴角微微一翹。

    等等。

    趙智感覺路西法的反應，與自己想象中有些不同。

    不應該是氣急敗壞原地跺腳嗎？

    這一副像是小孩子偷到了糖的表情是怎麼一回事？

    還不等趙智發問，路西法隔空朝趙智伸出手指。

    “如你所願——”

    路西法一邊笑著，緩緩說道：“讓你見證世界的真實！”

    “實驗體編號：0。”

    “身份驗證……”

    “透過！”

    “離線許可……”

    “透過！”

    “離線！”

    滋滋滋——

    趙智只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刺耳的電流聲，下一刻，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咕嚕咕嚕咕嚕——

    趙智驀地睜開“眼”。

    這裏是——

    趙智分明感覺到，自己被泡在一種溫暖的淡黃色液體中。

    他一張開口，便噴出了一串串的氣泡，只餘下“汩汩汩”的水泡聲。

    這一刻，他覺得前所未有地真實，以及——

    虛弱。

    他動了動手臂，只是簡單的動作，都像是花光了所有的力氣。

    那手掌，白皙、瘦弱，完全不像是他自己的手掌。

    眼前，是一塊髒兮兮的玻璃。

    趙智這才發現，自己竟是身處在一個——

    維生艙中！

    這裏就是——

    真實！

    他所許願的世界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