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眼前景色陡然一變。

    他再次回到路西法面前。

    路西法、程式碼空間、聖盃，這些沒有半點變化。

    趙智發現自己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背後竟是沁出了一層冷汗。

    噗通噗通噗通——

    心臟快速地跳動，彷彿隨時都會從胸腔中蹦出來。

    “強行離線的副作用嗎？”

    路西法看著不斷喘氣的趙智，並沒有催促。

    半響後，趙智才從地上站起，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跳、呼吸都平順了不少。

    “剛纔那些，到底是什麼？”

    路西法豎起一根手指，伸到嘴邊。

    “噓——我只是滿足了你的願望，不是嗎？”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句話，蹦到了嘴邊，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回想從一開始接受任務，從那個零號空間逃出來時，“星期八”的表現，現在回想起來，處處透著詭異與矛盾。

    就像是受限於某種規則，星期八必須將他往死裡坑，但星期八卻又偷偷以“規則”不能阻止的方式，留給趙智一線生機。

    現在給趙智的感覺，彷彿就是如此。

    眼前自稱是【傲慢】的路西法，在當中究竟扮演著什麼覺得？

    真實……

    回想起剛纔短暫離線所經歷的一切。

    哪怕只是短短的十秒，都帶給趙智內心無比巨大的震撼！

    維生艙中，趙智的舉手投足、呼吸、睜眼，都極為費力。

    但——

    趙智知道，那就是真實！

    真實的世界！

    如果那是真實，那眼前的一切，又算是什麼？

    這個造化空間的存在，究竟是爲了什麼？

    他想起自己“實驗體”的身份，難道所有的一切，只是某種實驗？

    短短十來秒內，趙智腦子裏閃過無數的念頭。

    透過許願，透過這個不是漏洞的漏洞，親眼見證了真實後，趙智心中的疑惑，不僅僅沒有得到解答，反而越來越多。

    “算了，多想無益。”

    趙智輕嘆一聲，決定不再多想。

    雖然趙智的疑惑沒有得到解答，但最起碼，他終於找到，那一點真實。

    真實的世界，果然存在！

    無論“真實”究竟是什麼，但趙智都下定決心，一定要前往那裏。

    無論付出何種代價。

    “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的目標，在上層空間。”

    “上層？我該怎麼做？”

    沒想到路西法主動給出提示，趙智連忙追問。

    “只要到了上層，獲得【帝】的稱號，就有可能離開空間。這原本是到了上層才能知道的內容，但你所許願的‘真實’似乎太過籠統，將這一點提前告訴你也不算違規。”

    趙智點點頭。

    “還有，不要離那個傢伙太近。”

    路西法突然說道。

    那個傢伙？

    趙智一開始不理解，但很快卻反應過來，脫口而出：“夏娃？”

    路西法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

    他挽起西裝袖子，光潔的手腕上空無一物，他卻像是在看錶。

    “你該離開了。”

    趙智點點頭。

    “哦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就在趙智以為自己準備要離開時，路西法卻突然神秘地笑了笑：“你的願望，根本沒有消耗聖盃所累積起來的‘惡’，聖盃一旦裝滿，就必須消耗完畢，否則，所有的‘惡’會直接反噬到你的身上。”

    趙智臉色微微一變：“我能打包帶走嗎？”

    他沒想到臨走前還有這麼一個坑。

    “可以！”

    趙智更沒想到的是，路西法聞言，果斷地點頭，然後手指一指，漂浮在半空中的聖盃，竟是直直朝趙智撞了過來。

    “路西法我嗶——你嗶——”

    一道白光將趙智帶走。

    轉眼間，聖盃、趙智，均化作白光消失。

    充斥著程式碼的空間中，又剩下孤零零的路西法一人。

    “傲慢，這樣真的好嗎？”

    這時，數據流無聲無息撕裂，一個人影，跨界而來。

    如果趙智仍在，便一定會認出，這個猶如電子合成音一般，難以分辨男女的聲音，赫然便是那一直給他釋出任務，屬於“星期八”的聲音！

    路西法面無表情地望著來者。

    “懶惰，‘我們’，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