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暗處的利箭
沈素年正要開口,陳平之邊便帶著人回來了,看著沈素年道:"在他家裏上下搜遍了,沒有發現庫銀。"
"你聽聽,你聽聽!你沒有證據!庫銀在哪裏!你這是打算屈打成招啊!"張庫監一聽陳平之這麼一說,更有底氣了,指著沈素年叫囂道。
"五皇子,就算你是五皇子,你也不能做屈打成招的事情,你們說我偷盜庫銀,那庫銀呢!,沒有證據,你們憑什麼捉人!憑什麼!"那庫監大聲叫囂地質問道。
"來人,將他帶下去,還有那些庫兵,帶回六扇門,分開關押,一個個盤問,總有招供的。"沈素年無視那個庫監,掏出了趙豫的令牌,冷聲命令道。
六扇門的人正要上前,陳平之卻急忙擠到了跟前來,勸道:"沈捕快,你真的查清楚了嗎?這個張庫監他家裏我們已經翻過一遍了,連夜壺都沒有放過,確確實實沒有庫銀的蹤影,若是捉錯了人,你可知道會有什麼後果?這說不定,還會牽連六扇門呢!"
"說得不錯,你可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你沒有憑據,竟然就敢審問朝廷命官,你當你是誰啊!"那張庫監目光冷冷地盯著沈素年,如同一條毒蛇在吐著信子,"若是你真敢對我如何,我定要讓你在京都混不下去!"
沈素年的神色依舊淡靜,目光淡然地看著那張庫監,淡聲道:"是嗎?證據,慢慢找,總會找到的,而且裡面那麼多夥同作案的庫兵,難道一個個的那麼口硬嗎?還有,我在京都混不混得下去,就不勞煩你張庫監操心了。來人,將他帶下去。"
沈素年一聲令下,底下有兩個捕快趕緊扣住了那張庫監,那張庫監似乎有恃無恐,狠狠地甩開了那兩個人,冷聲道:"鬆開我!我自己會走!等我出來後,有你們好看的!‘
然而,他話音未落,不知道從哪裏嗖的一下射出來一支冷箭,猝不及防地插在了張庫監的胸口上。
本來還活蹦亂跳的張庫監中箭後轟然倒地,幾乎是瞬間就七竅流血了。
現場亂成了一團,夏侯釗命令底下的人去追射箭的刺客,沈素年則第一時間將張庫監扶了起來,盯著他沉聲道:"你中了劇毒,無法醫治了,庫銀到底在哪裏?你若告訴我,我還可保你家人安全!"
那張庫監的嘴巴和鼻子不斷地流出黑色的毒血,整個人不住地顫抖,低聲道:"今夜子時__我家,我家人__保住我家人___"
他斷斷續續地說罷,頭一歪,徹底死透了。
沈素年目光冷沉,盯著那庫監的屍體看了半響,冷聲道:"將實體帶回去檢驗一下。"
她略有些煩躁的站了起來,夏侯釗那些追出去的下屬也回來稟報了:"殿下,人跑了,武功很高,完全追不上。"
夏侯釗也是凝眉冷眸,沉聲道:"知道了,加派人手頂替守黃陵的庫兵。"
沈素年附在夏侯釗耳邊低語了兩句,然後才帶著庫監的屍體回到了六扇門,並且向趙豫稟報了情況。
趙豫的臉色相當的難看,目光復雜地看著沈素年,沉聲道:"在京都辦案子不比你們小地方,其中牽涉甚多,這個案子,你還是收手吧,免得連命都丟了。"
沈素年目光冷靜,聲音沉著:"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們既然是大蕭的捕快,就應該還百姓和陛下一個公道。趙總捕頭,丟的不是什麼輕巧的東西,是會動搖國本的庫銀啊,若是不徹查清楚,明年丟的就不止兩萬兩白銀了!"
"你看到那個庫監的下場了嗎?你怕是還沒有找到主謀,就被弄死了!"趙豫冷哼了一聲,"以為自己有幾分本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言盡於此,聽不聽由你。"
沈素年油鹽不進,淡聲道:"謝過總捕頭提點,不過我一定可以查清這個案子的幕後主謀的,我不能讓這種害群之馬,繼續貪墨百姓的心血。"
趙豫見她是一幅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模樣,心裏一陣的煩躁,擺了擺手道:"你要查你便查,你將令牌交還給我!"
沈素年面色也不好看,從懷中掏出了令牌遞還給趙豫,沉聲道:"趙總捕頭,你當初做捕快的時候,難道想的是混一口飯吃嗎?這個世間的工作千千萬萬,若是真想混一口吃的,何必來做這拿命去賭的捕快?你當初爲了什麼做捕快,你應該忘了吧?"
她說罷,淡漠地轉過身去,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了出去。
趙豫已經混日子不知道多少年了,但是此時此刻,卻覺得手中的令牌有些燙手,他看著沈素年挺拔纖瘦的背影,面上也有些火辣辣的。
沉靜了半響,他才頹然坐回了凳子上,繼續拎起了桌面上的酒壺,給自己斟了滿滿的一杯酒,一飲而盡,自嘲地搖了搖頭,笑道:"為民請命?為民請命!哈哈哈哈,哈哈哈___"
沈素年出到了外面,陳平之見她出來,趕緊湊了過來,好奇地問道:"沈捕快,這個案子的線索難道就這樣斷了?那些庫兵就算是招認了,招認的也都是張庫監啊,可是現在張庫監已經死了,庫銀還沒有找到啊。"
沈素年不願意搭理他,陳平之見沈素年不出聲,又湊近了一些,低聲問道:"那個張庫監死前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給你?這個案子還能查下去嗎?"
沈素年這才抬起眼,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道:"張庫監的確給我透露了線索。"
"是什麼線索?庫銀到底藏在了哪裏?"陳平之激動地問道。
沈素年忽然勾起了一抹笑意,對著陳平之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陳平之從來沒有見她這麼笑過,頓時覺得晃了眼,七魂丟了六魄似的。
然而,沈素年只淡淡地說道:"不告訴你。"
陳平之:"·········"
沈素年又叮囑了一下參與的捕快,讓他們如何審問那些被捕的庫兵後,這才匆忙離開了六扇門,回到王府找到了陸宸。
"陸宸,我和你立即去拿張庫監的家中監視,那張庫監臨死前說了,他家裏,子時,這麼幾個字,我猜想庫銀肯定是在張庫監家中,並且幕後的人可能還會對他的家人動手。"
"剛纔你在黃陵說了,我已經暗中派人守在他家中了,應當可以保護他家裏人。"夏侯釗應聲而入,滿臉鬱憤地說道,"我想不到這些偷庫銀的人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滅了張庫監的口,猖獗,實在是太猖獗了!"
"若是此案不徹查清楚,日後那些銀庫丟的就不止二萬兩銀子了。"沈素年看向了夏侯釗,"我與陸宸現在要去張庫監家裏守著,你去嗎?"
夏侯釗點了點頭:"我奉命督查此案,自然是要去的。"
三人說定後,都作了一些偽裝,然後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張庫監的家中,並且將他的家人從暗處命人帶走。
入夜後,子時,果然有一隊蒙面的黑衣人殺氣凜冽地潛入了張家的院子裡頭,他們熟門熟路,直接摸到了其中一個房間,然後推開了其中一個櫃子,露出了一個地洞口。
黑衣人進入地下室中,擡出來了幾個沉甸甸的箱子。
為首的人戴著一頂黑紗帽子,身形挺拔而高大,沉聲命令道:"送他們一家人去團聚吧。"
那些黑衣人領命,然後動作迅速地踹開了張家的各個房門,準備開啟殺戒。
然而,他們踹開房門後,脖字上卻直接被架上了刀劍。
沈素年和陸宸以及夏侯釗從房間裡頭走出來,分別控住了一個黑衣人,沉聲道:"你們的主子是誰?"
那三個黑衣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猝不及防地,竟然自己將脖子湊近了利刃,自盡而亡了。
為首的黑衣人見自己損失了三個人,眼底怒起,冷聲道:"你們真是喜歡多管閒事,是不是覺得活得沒意思啊?"
他話音落下,輕輕招了招手,後面便涌上來一堆訓練有序的黑衣人,各個施展武功,朝著沈素年三個人撲了上來。
沈素年和陸宸武功不錯,但是夏侯釗就稍微遜色了一些。
而且這些黑衣人絕不是以武功制勝的,而是用用武器,他們手裏有千奇百怪的各種武器,有毒煙,有機關,有各種沾毒的匕首,弓箭等等。
沈素年和夏侯釗是防不勝防,幸好還有一個百毒不侵的陸宸可以迎面而上。
然而,到底是寡不敵眾,夏侯釗和沈素年不過稍微閃躲,就一個不慎,被他們撒過來的一張王網住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夏侯釗伸手推了推,卻覺得那王似乎更加緊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是雙環王,取自於民間的豬蹄扣做法,你越是掙扎,就會束縛得越來越近,而且取材刁鑽,用的是刀劍斬不斷的金絲線,如果想活命,就要靜靜待在網中。"沈素年淡淡說道。
"你是說,一旦動作,就會被它綁死?那怎麼辦?"夏侯釗哀嚎道,"陸宸兄弟,救我們啊!"
沈素年卻臉色不變,將身上的佩刀遞給了夏侯釗拿著,伸出手,在那網中動作了幾下,那一張緊實無比的網,竟然被她扯住了一個頭,慢慢拉出一根線來,不一會兒,那一張網,便落在她手上,成了一團子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