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監守自盜有妙計
陸宸先往下看,沈素年湊近了他,也要低頭一看,卻猛地被陸宸緊緊捂住了眼睛。
"不準看。"陸宸聲音有些異樣,低沉而暗啞地響在沈素年的耳邊。
沈素年自然是不明所以的,不過陸宸此時,靠她靠得非常近,他的心跳異常的猛烈,噗通噗通的,震得她的耳膜都有些發麻。
沈素年不知為何,臉上像是燒了起來一般,十分的滾燙。
陸宸一隻手捂住了沈素年的眼睛,一隻手將那瓦片挪開了一些,目光冷沉地落在了屋中人的身上。
在屋裏頭的,正是那個守皇陵的庫兵,他此時脫了衣裳,正在做一件甚是不雅的事情。
他浸泡在浴桶中,那浴桶中是燒得熱氣騰騰的藥水,用的應該就是沈素年記下的那個藥方。
而他,正在練習後庭慢慢地吞下一個雞蛋。
這一幕場景實在有些辣眼睛,所以陸宸捂住了沈素年的眼睛。
"陸宸,怎麼了?"沈素年見他一直不做聲,不由得低聲詢問了一句,然後用手挪開了他的手掌。
等她將陸宸的手掌拿開後,陸宸已經將那片瓦片蓋回了原樣。
沈素年還想開聲問他,陸宸缺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裏,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頂。
一路上,陸宸沒有說話,沈素年覺得他臉色有些怪怪的,也不好開聲問他。
兩人回到了王府,其中有些下屬已經回來了,夏侯釗的臉色跟陸宸的臉色一樣,都有些不好看。
"你那邊什麼情況?"陸宸率先開聲,詢問道。
夏侯釗咳咳了兩聲,臉色十分尷尬,低聲道:"有的用了那個藥方,有的沒有用,用了藥方的,都是在練習,練習用後庭吞下雞蛋。"
陸宸點了點頭,回道:"我那邊也是,由此可見,這是團體作案的,用藥方溫養後庭,然後每天練習吞雞蛋,如此,在進入銀庫的時候,即便脫光了衣裳,也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銀子從銀庫裡頭偷出來。"
陸宸說著話,夏侯釗的臉色已經十分的嫌棄了,他無奈而憤慨道:"爲了偷銀子,他們也實在太可惡了,這麼噁心的方法,一定是個斷袖想出來的!"
陸宸眼底閃過一抹冷意,沉聲道:"現在已經知道他們是怎麼偷走庫銀的了,可是查庫銀一事,已經是打草驚蛇了,並且團體作案,牽連甚廣,不容易連鍋端。"陸宸低聲道。
"這個簡單,我有辦法。"沈素年總算明白剛纔陸宸的臉色為何那麼難看了,她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道,"破案的關鍵,就在於那包藥上,我們只要找到那個開藥的醫館,給那包藥動動手腳,自然就能找出偷銀子的一夥人了。"
"好辦法。"陸宸心領神會,同樣低聲道,"我這就找到那個醫館,給他們的藥包裡頭都加點瀉藥。"
沈素年:"·········"
夏侯釗:"········"
沈素年看了陸宸一眼,無奈道:“雖然方法有些辣手,不過很可行。”
陸宸幹這種事最是在行,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大夫所在的醫館,將他師門研製的瀉藥摻在了藥包裡頭。
兩日後,陸宸的藥就起了作用,守皇陵的庫兵裡頭出現了大量的庫兵拉肚子,甚至拉得腳軟,完全沒有辦法再當值。
夏侯釗這幾日去黃陵去得非常的勤快,出了這樣的大事,庫監自然是要稟報給夏侯釗的。
"殿下,現在銀庫的庫兵很多都腹瀉不止,請了大夫來看,也不見得好,這當值都沒有精神了。"庫監滿臉急色道,"還是去宮裏頭請太醫來一趟吧。"
夏侯釗心想,他們中的都不是普通的瀉藥,而是參雜了毒藥的,一般大夫怎麼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呢?就算是請了太醫,也是無濟於事啊。
"拿著我的令牌,去將太醫請出來。"夏侯釗將自己的令牌遞給了下屬,目光卻落在了那庫監身上,淡聲道,"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庫兵同時得病?來人,去六扇門將沈捕快請來,說不定是吃的東西出了問題。"
"是,殿下。"屬下領命而去,夏侯釗又吩咐道,"張庫監,去將有病症的庫兵全部扶到了一個營帳中等候太醫。"
那庫監不宜有他,急忙下去,吩咐身體好的庫兵,將那些腹瀉的庫兵全部都扶回了一處。
片刻後,收到報信的沈素年見時機已到,刻不容緩地向趙豫稟報了情況。
"你說這案子你查出來了?"趙豫經歷了上次陳平之的烏龍,對這個案子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一邊玩弄著茶杯,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是的,這個案子牽連很廣,有很大一部分的庫兵參與了監守自盜。"沈素年面不改色地說道。
"監守自盜?不是說庫兵每次進銀庫裡頭都是光著身子嗎?怎麼盜?"趙豫沉下了臉,聲音不耐道。
"總捕頭有所不知,那些庫兵,其實每天都需要一副藥方,這藥方的作用就是溫養後庭,他們在加中浸泡藥浴,然後用後庭聯絡吞雞蛋,吞下得越多越好,正是用了這樣的方法,他們才能夠赤身從銀庫裡頭將庫銀取出來。"
"你可有證據?而且你說大部分庫兵都參與了,你又如何知道他們參與了?難不成你還一個個跟蹤了?"趙豫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作案方法,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已經想出了應對的法子,我找到了那個開藥的醫館,在他們所用的藥物裡頭摻了一些瀉藥,如今,那用了藥的庫兵定然已經腹瀉不止,如此,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誰參與了作案。"沈素年淡自若道,"所以現在,還請總捕頭拔人去黃陵那邊捉拿那些庫兵前來審問,簽字畫押。"
陳平之也在一邊,聽了沈素年的話,頓時面有土色,他本來是安插了尾巴在沈素年身後的,可是那兩個,不知道怎的,竟然失去了聯絡,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動了手___
聽她這麼一說,這個案子若是就此破了,那日後他豈不是任由她差遣了?
陳平之這邊心亂如麻,不過趙豫卻沒有看他一眼,反而點了點頭,扔給了沈素年一枚令牌:"去調人捉拿庫兵。"
"謝過總捕頭。"沈素年身手敏捷地接著了令牌,恭敬道。
"總捕頭,若是監守自盜,那庫監家裏肯定會有發現的,要不我先帶人去搜一下他家裏,有了證據,也好捉人。"陳平之忽然開聲道。
他表面是想要幫忙,其實是想要抵賴,到時候若真的是那庫監的問題,他搜出的證據,這就不是沈素年一個人破的案子了。若她要自己履行賭約,他就可以有託詞了。
沈素年將他那點小心思得一清二楚,但是她完全沒有興趣跟陳平之玩這種小心眼,只是抿了抿唇瓣,目光淡靜地看著趙豫。
趙豫幾乎沒有思考,便點頭道:"可以,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是最好的。"
"屬下這就去。"陳平之可是難得在趙豫跟前稱一聲屬下的,得了準可後,飛快地點了好幾個人,往那張庫監的家中奔去了。
而沈素年則帶著六扇門的其他人,騎馬往黃陵的方向奔過去。
但是,六扇門的動靜這麼大,自然也驚動某些潛伏在暗處的人。
"看這方向是衝着黃陵銀庫去的,聽六扇門那邊的人說,他們請了一個女捕快,似乎有些本事,難不成真查出來了。"底下有個下屬行了個禮,恭敬十分地向着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稟報道。
那男人銀色的面具以及面具下的深眸都閃著一股冷凝的光芒。
"有本事嗎?那就看看她到底有幾分本事,張庫監那裏,你去處理一下吧。"
"是,宋大人。"下屬又行了個禮,沉聲回道,一個閃身,便不見了。
宋長眠目光冷冷地落在了六扇門的方向,良久良久___
沈素年策馬直奔到黃陵,夏侯釗見她帶著六扇門的人過來,急忙對她使了一個眼色。
沈素年神色肅冷,直接招手讓人扣住了張庫監,沉聲道:"張庫監,我懷疑你串通庫兵,盜走庫銀,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六扇門接受調查。"
張庫監臉色頓時大變,但是六扇門的人動作比他還要快,已經上前,緊緊地扣住了他的肩膀。
"沈捕快,你不能血口噴人啊,就算這個案子查不出來,你要給陳捕快當小妾,但是這是你們的事,不管我事啊,你怎麼能這樣冤枉我?"張庫監抵死不認,厚著臉皮掙扎道。
"我從來不會血口噴人,我有證據,知道你們這些庫兵為什麼都腹瀉不止嗎?因為我在他們的藥包裡頭動了手腳,而這些藥包,你們是拿來做什麼的,張庫監你心知肚明啊?每天都要練習偷庫銀的本領,那藥包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不止你,還有所有腹瀉的庫兵,全部扣回六扇門挨個審問!"沈素年面色冷厲,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庫監聽她說起藥包,就知道事情不好了,但是他仍然嘴硬道:"你們放開我!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你說我偷庫銀,那庫銀呢,庫銀呢!你可找到庫銀了?捉賊拿贓,捉姦成雙,你沒有證據,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