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犧牲色相的五皇子
沈素年話音未落,暗處中竟然又射出了冷箭,這一次不是兩隻,而是十幾只!
這埋伏的人數之多,出乎了沈素年的意料,她也無暇顧及被自己挾持的黑衣人了,趕緊抽出了佩刀,斬開了跟前的利箭,然後趁著他們還沒有緩過來,一個飛身,閃躲在一棵大樹後面。
就在這個當口,那被她劫持的黑衣人已經順利脫身了,沈素年本來以為他們還會有接一波的攻擊,然而,她又料錯了。
她在樹後靜候了好一會,那射箭過來的方向始終沒有動靜,沈素年趁機往林子退出去了一些,那些人也沒有跟上來。
直到她離開了這片林子,那些黑衣人也沒有再跟上來。
沈素年覺得很是納悶,這些人不是針對她而來的嗎?那就不是庫銀失竊案子的主謀,可若不是主謀,為什麼又要對那個黑市的老翁痛下殺手?
若是主謀,為什麼又這樣輕而易舉地放過她?剛纔那個林子裡頭埋伏的人數最少也有幾十人,即便武功平平,但是若要車輪戰制住她,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那他們到底為什麼沒有追上來?而是放過了她呢?
沈素年百思不得其解,懷著滿腹的疑問回到了王府。
陸宸和夏侯釗已經回來了,沈素年進了屋後,他們兩個人的神色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你受傷了?"陸宸目光落在了沈素年被箭射穿的箭頭衣裳上,神色頓時緊張了起來。
"沒有受傷,我將那兩個人引到了今日你去的那片竹林裡頭,裡頭有人埋伏,我跟他們交手了起來,但是他們卻好像是有意放了我___"沈素年蹙著眉頭,十分的不解。
"你怎麼一個人到那裏去了?我不是跟你說了,這個是圈套嗎?"陸宸眼底有一絲隱約的怒意,聲音卻是極力放低。
"我今日並沒有聽見有人報案,所以想去一探究竟。"沈素年察覺到陸宸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覺得有些心虛,趕緊轉移了話題,道,"那藥方問到了嗎?是何作用的藥方?"
她這話一出,變得心虛的人頓時換成了陸宸和夏侯釗,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嫌棄之色。
沈素年見他們神色不對,擰了擰秀眉,目光落在了他們臉上,又問道:"怎麼了?那藥方果真有問題嗎?"
夏侯釗臉上一紅,支支吾吾道:"我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問題____這種事,在軍營裡頭挺常見的____"
沈素年一頭霧水,不解道:"什麼事情?"
陸宸見夏侯釗的臉以及給你紅得可以煎雞蛋了,咳咳了兩聲,湊近了一些,低聲道:"他說的是斷袖,那個藥方,是溫養,溫養後庭的。"
夏侯釗聽陸宸說罷,覺得自己羞恥得完全不敢直視沈素年了,急忙將臉扭到了一邊去。
陸宸也覺得甚是尷尬,默默地轉過頭去,看向了窗紙上的燭影。
沈素年好半響才反應過來,然後露出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不可能啊,這可是要一百多副藥方,這怎麼可能那麼多斷袖啊!"
夏侯釗臉紅得滴出血來,聲音低得就像是蚊子哼哼一樣:"軍營裡頭都是男人,這種事很正常,我聽我舅舅說的。"
沈素年卻咬著牙堅定道:"不正常。"
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陸宸趕緊站出來,道:"好了,此事如何,再查證一下就知道了。"
夏侯釗瞪大眼睛,問道:"這樣的事,如何查證啊___"
"這個還不容易,你們還記得今日看大夫的那個士兵嗎?只要試探一下就知道了,若是好男風,很容易看出來啊。"陸宸的目光落在了夏侯釗的臉上,堅定道。
夏侯釗的心裏頓時涌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猛地抬起眼,看向了陸宸,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要我去___"
他驚嚇之下,連說話都結巴了,十分不情願地看著陸宸。
然後陸宸在他不甘不願的目光中重重地點了點頭,十分自然道:"你不去誰去啊,這個黃陵只有你能進去啊。"
"我讓你做我的隨身小廝,你可以跟著我進黃陵。"夏侯釗果斷說道。
"不,不,不,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這個偉大而艱鉅的任務就交給五皇子殿下了。"陸宸強忍著笑意,一字一頓地說道。
"不行,我堂堂一個皇子,我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我不行,我不會___"夏侯釗急的快哭了,求救似的看向了沈素年,"沈捕快,你說句公道話啊。"
沈素年靜默了一會兒,看向了夏侯釗,緩聲道:"我覺得陸宸說得有道理。五皇子,不如你就委屈一下吧,畢竟此事事關重大___"
夏侯釗整個人頓時懵了,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沈素年,又看了看陸宸:"你們兩個欺負人啊!"
說罷,他掩著臉,十分羞憤地走了。
陸宸和沈素年相視一笑,頓時惡作劇般笑了起來。
"沈捕快啊沈捕快,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的沈捕快。"陸宸低生調侃道。
沈素年面色自若,一字一頓道:"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哈哈哈哈___"陸宸聞言,看向了夏侯釗落荒而逃的方向,捂住肚子大笑了起來。
且不說夏侯釗如何羞憤,但是爲了驗證那個藥方的真正用處是什麼,只能勉強讓他犧牲一下色相了。
次日一早,他在陸宸和沈素年的叮囑下,特意穿了一身比較妖嬈的紅色長袍,花枝招展地來到了黃陵,然後打著犒勞庫兵的藉口,給這些守黃陵的庫兵加了酒菜。
沈素年爲了不引起那些庫兵和庫監的懷疑,特意沒有隨行,而是守在了外頭。
夏侯釗找到了昨日看病的那個庫兵,假意寒暄道:"那個,兄弟啊,這些酒菜吃著還習慣嗎?"
"好酒好菜,謝過五皇子,謝過五皇子。"那庫兵十分恭敬道。
“那個,這位兄弟啊,可有成婚了?”夏侯釗又套近乎地問道。
“回五皇子的話,尚未。”庫兵回道。
"哎,別客氣,別客氣嘛。大家都是兄弟。"夏侯釗假裝熟稔地搭上了那庫兵的肩膀,"來,我敬你一杯。"
他說著,竟然真的就舉起酒杯,要敬那個庫兵。那個庫兵受寵若驚,急忙也要回敬,夏侯釗卻在碰杯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故意打翻了酒杯,弄溼了自己的衣裳。
"五皇子,對不住,對不住!"那個庫兵見狀,頓時大驚失色,急忙連聲道歉。
"不礙事,不礙事,你帶我去營帳裡頭換一身就是了。"夏侯釗面不改色地招了招手,對身後的侍從道,"去給我取一件衣裳來。"
侍從很快將夏侯釗的衣裳取來了,那個庫兵將夏侯釗帶到了其中一個營帳,夏侯釗屏退了左右,忽然出聲道:"這位小兄弟,你來替本王更衣。"
他說話的時候,還用陸宸教給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那個庫兵。
那個庫兵心裏頭咯噔一聲,只覺得頭皮都發麻了,上前了一步,戰戰兢兢地就要替夏侯釗寬衣。
夏侯釗心裏頭也彆扭得不行,但是爲了幫沈素年破案,他也是拼了,一咬牙,將手搭上了那個庫兵的手上,低聲問道:"小兄弟,你覺得本王如何?"
那庫兵嚇得不行,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驚慌失措道:"五皇子饒命啊!饒命啊,雖然小的還沒有成親,但是家裏從小就給我定了娃娃親,還是要娶妻生子的,而且,而且我不是斷袖!不是啊!"
"不是斷袖?"夏侯釗神色自若地換好了自己的衣裳,見那庫兵始終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來真的是對男人沒有興趣的。
"那便好,我也不是斷袖。"夏侯釗拉好了衣裳,緩聲說道。
那庫兵一臉驚疑不定,直到夏侯釗邁步出了營帳,才大鬆了一口氣。
夏侯釗試探過了,心裏還是彆扭十分,板着臉就離開了黃陵。
外頭,沈素年和陸宸都守在馬車上,見他神色冷凝地回來,急忙問道:"怎麼樣?"
夏侯釗目光不善地落在陸宸的臉上,聲音硬邦邦地說道:"試探了,那個庫兵不是斷袖。"
"不是斷袖?不是?"沈素年凝神沉思,眼底的目光越來越疑惑。
"既然不是斷袖,那要那種藥幹什麼?"沈素年低聲嘀咕道。
"殿下,這樣,你進去裡面,給其中一批庫兵放個假,然後我們派人跟蹤一下他們,看看他們到底拿那些藥在做什麼!"陸宸提議道。
"可行。"沈素年點頭道。
夏侯釗又是百般幽怨地看了陸宸一眼,陸宸眼底閃過一抹侷促的笑意,默默地看著他。
夏侯釗沒了法子,只好又從馬車上下來,回到了皇陵中。
皇子又令,庫監很快安排了休息,沈素年認得出那個庫兵,她和陸宸一道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後,而夏侯釗的屬下,則跟著其他的庫兵。
那庫兵是本地人,離得不是很遠,沈素年和陸宸跟著他回家,然後潛伏在暗處。
天色黑了下來,沈素年和陸宸這才躍上了屋頂,掀開瓦片,找到了那個庫兵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