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進入六扇門
“總捕頭——”陳平之看向了趙豫,正要說話,趙豫卻直接道,“陳捕快,她說得不錯,敢作敢當,你既然輸了,又是你自己挑起來的賭約,理應履行,沈捕快,你明天來六扇門入職則可。”
“哈哈哈,總捕頭說得不錯,你倒是脫啊,陳名捕!”那些圍觀的捕快和差役平時也沒有少受陳平之的氣,此時看得陳平之吃癟,都歡呼了起來,紛紛叫囂道。
“你們!你們——”陳平之羞得滿臉通紅,又氣又急地指著沈素年和那些叫囂的下屬。
“是不是輸不起?”沈素年想到此人的齷鹺,心裏暗道,這樣的品行,想必查案的時候用的也不是什麼磊落的手段,冷冷地出聲諷刺道,“若是陳名捕輸不起,看在咱們日後做同僚的份上,這個羞辱我可以免了,只要陳名捕給我寫一封道歉信,就行了。”
沈素年說罷,底下的那些捕快頓時就發出了很大的一聲切,令陳平之臉上的神色愈加的難看。
然而比起脫光衣服圍著六扇門跑一圈被百姓評頭論足,寫道歉信,也算是沈素年給他臺階下了。
陳平之神色難看地寫下了道歉信,並在上頭簽了自己的名字。
沈素年將那墨跡未乾的道歉信拿了起來,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然後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字寫得不錯,我接受了。”
陳平之本以為沈素年是想要將這封信作為一個把柄,以便日後威脅自己,所以他簽字的時候故意動了些心眼,用了一種自己日常不太常用的字跡來簽字。
然而,他想不到,沈素年只不過輕慢地睨了一眼,然後便將他寫的道歉信扔進了還在燒著的香爐之中,那香尚未燒到一半,很快就將那封信燒成了灰燼。
陳平之有些驚異地看了她一眼,可是沈素年壓根連個正眼都沒有給他,只看向了趙豫,抱了抱拳,道:“趙總捕頭,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退下了,明日準點來接受總捕頭的調遣。”
趙豫神色冷淡,語氣冷沉道:“不需要,陳捕快那裏剛好缺一個雜役,你先去他那裏幫忙,聽他調遣則可。”
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沈素年倒是有些吃不準了,不過她也沒有心思鑽營這些官僚主義,她進六扇門,就是爲了查案子的,遂點了點頭,這才目光沉靜地看向了陳平之,淡聲道:“那就請陳前輩多加指點了。”
陳平之本來想端端架子的,可是沈素年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只當剛纔那場賭約是個笑話一般的,他一個大男人,若是端著架子,傳出去倒是讓別人詬病他心胸狹窄了。
所以他只能勉強露出了一個笑意,皮笑肉不笑道:“好說。”
今日之辱,他有大把的機會還在她的身上!到了他的手下,他絕對要讓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嚐嚐什麼叫手段!
沈素年得了他的回答,點了點頭,同樣對著他抱了抱拳,這才轉身離開了六扇門。
陳平之的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背上,目光似乎兩炳利劍,恨不得在沈素年挺拔清瘦的背影上戳出兩個洞來。
“還看?陳捕快,趕緊去叫個大夫來看一下吧,我看你兩隻手傷得不輕,你可是我們六扇門的頂樑柱,每天都會有突發的案子,可不能一直養傷啊。”趙豫意味深長地看了陳平之一眼,徐徐開口道。
“這是自然,這點小傷,不礙事。”陳平之今天丟盡了臉面,心裏頭惱恨之極,也不像往日那般,在趙豫跟前趾高氣揚得像只開屏孔雀一般了,敷衍了一句,找藉口離開了。
走出了六扇門,陳平之臉上勉強維持的神色頓時決裂,眼底露出了一抹陰狠的深沉來,吩咐身後的僕人道:“你給我跟著那個女人,查查她是什麼來頭!今天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僕人領命而去,陳平之這才一瘸一拐地找了間醫館,讓大夫給自己正骨包紮,掰正骨頭的時候,陳平之又是哀嚎連連,心裏頭對沈素年的恨意更是高到了極點。
再說沈素年從六扇門出來後,直接回到了王府。
陸宸還沒有回來,但是夏侯釗倒是回來了,沈素年見了他的,當即問道:“大理寺那邊怎麼說?”
夏侯釗提起這件事,就是一腔憤怒,但他向來涵養極佳,不願意在沈素年跟前表現出自己頹廢的一面,只好聲音儘量和緩道:“大理寺說這案件夠不上動搖國本的程度,不需要特別報備,按照正常程式查下去就可以了,到時候他們會公正審判的。”
“就是不能成立專門的案件小去追查這個案子了?”沈素年的爹當初就是大理寺卿,很清楚大理寺的做事規矩,但是規矩是人定的,現在不是案子不夠程度,是他們不給人。
“對了,你去六扇門那邊如何?”夏侯釗趕緊問道。
沈素年想起六扇門的事情,臉色也不太好看,淡聲道:“進去了,就是過程不太愉快。”
“出了什麼波折?”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道和夏侯釗一樣的話來,沈素年和夏侯釗抬眼一看,便看見陸宸回來了。
他今日特意換了一身新的衣袍,青白底藍邊,刺繡青竹,清淡的眼色將他俊美的臉龐襯托得愈發的風流肆意,君雅不凡。
“那個六扇門裏頭有個名捕,名叫陳平之,他羞辱了我。”沈素年提起此事,仍然覺得心底憤然。
“他羞辱你?怎麼羞辱了?”陸宸眼底飛快地閃過了一抹冰寒,語氣不善道。
夏侯釗同樣有些焦急地看向了沈素年,並且向陸宸補充道:“陳平之是六扇門數得上名字的名捕,破過好幾宗大案子,若非資歷不夠,現在六扇門的總捕頭就是他了。”
“那個總捕頭趙豫,對女人有成見,想直接轟我走,但是那個陳平之許是見色起意,提議讓我留下來,不過要比試一場,贏了纔可以進入六扇門,輸了的話,就讓他養在後院裏頭當個金絲雀,後來我們比試的時候,他眼看著不能敵我,便起了齷鹺心思,竟然要扯我的腰帶,我一氣之下,就將他兩隻手掰折了。”沈素年觸及陸宸擔憂的眼神,只好實話說道。
“打得太輕了!你怎麼不將他兩隻眼睛也弄瞎了,竟敢打你的主意!”陸宸咬牙切齒地攥緊了拳頭,聲音冰冷道。
“那麼多人看著呢,將他弄瞎,不是太好吧?”沈素年吶吶地說道。
陸宸:“沒有什麼不好的!你不是五皇子的貴客嗎?天塌下來,還有夏侯公子擔著呢!”
夏侯釗:“......”他這算是鍋從天上來嗎?
“那個,陸宸兄弟,這樣也過激了,再說沈捕快已經掰折了他兩隻手,也算是小懲大誡了,他應該會長記性了。”夏侯釗溫軟地勸道。
“沒錯,我不會吃虧的,對了,陸宸你去打探得如何?宋長眠有訊息嗎?”沈素年生怕陸宸真要去找陳平之弄瞎人家,所以趕緊轉移了話題。
“才安插了人手,不過暫時沒有發現,宋長眠不僅武功高,而且很謹慎,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陸宸語氣嚴肅地評價道。
三人又坐在了一起,仔仔細細地分析了一次這案子,一直說到天色微黑。
夏侯釗這次沒有在府裡頭上設宴,反而帶著陸宸和沈素年去了京都最享有盛名的酒樓一品樓。一來,是想要讓沈素年和陸宸嚐嚐地道的京都風味,二來,酒樓人多繁雜,是聽打探小道訊息的好地方。
小道訊息,也並非空穴來風的,說不定對案子會有幫助,宋長眠縱然身份神秘,但總歸是活生生的一個人,總要吃喝拉撒,只要他是人,便絕不可能毫無破綻。
夏侯釗要的是雅間,精緻可口的菜品一道接著一道端了上來,陸宸吃得歡快,沈素年倒是顯得憂心重重。
“老李啊,最近衙門忙嗎?”旁邊的雅間裡頭,是兩個男人在喝酒,說話的聲音很大,沈素年耳聰目敏,難免聽到一些。
“煩著呢,天天跑來跑去的,事兒多得不行,這到了年底,哪裏都是什麼盤點的案子,特別多,這頓酒,我還是偷偷來找你喝的。”另一個男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這幾日遇到一個棘手的案子,整個京畿衙門都愁雲慘淡喲。”
“什麼案子那麼棘手,不是還有六扇門嗎?那六扇門不是眼達朝廷,手掌江湖嗎?怕什麼?”另一個男人調侃道。
“六扇門是六扇門,京畿衙門是京畿衙門,咱們不是一個部門啊,要六扇門查案,就得借人,借人和借錢也是一個理兒的,人家六扇門也挺忙的。”名為老李的男人憂愁一嘆,舉起酒杯道,“來來,別說了,喝酒,咱們趕緊喝。”
沈素年在這邊,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全,心裏卻很是納悶,那六扇門裏頭那麼多的捕快,她今日去看了,似乎都清閒得很啊,京畿衙門和六扇門雖說不同管轄,不過京畿衙門的案子查不過來,六扇門不應該去幫忙嗎?再說那陳平之還是個名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