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爱青果
去書架

第七十九章 非君子所為

    “這竹樓下面是沙池,稍微有些武功底子的人跌下來也死不了,再說了,老是籤什麼生死狀的,多沒有意思。”陳平之目光直白地盯著沈素年白淨的臉龐,語氣惋惜道,“再說了,姑娘你如此美貌,若是摔死了,豈非可惜,我斷不能這般辣手摧花啊。”

    沈素年被他油膩無比的目光看得心裏嫌惡,冷淡地睨了他一眼,聲音沉冷道:“那你要怎麼樣?”

    陳平之微微一笑,隨口道:“這樣吧,若是姑娘贏了,我讓總捕頭給你進六扇門,若是姑娘輸了,不若跟了我,在我的後院裡頭,做一個金屋藏起來的金絲雀,如何?”

    沈素年的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溫怒,手按在了自己的刀柄上,冷聲道:“這個賭約不公平,你贏了,我付出了代價,而如果是我贏了,你卻不需要付出代價。如果你非要這麼比,那要是我贏了,你就脫光了衣裳,圍著這六扇門跑一圈,如何?”

    她沈素年是不太愛說話,但她不是軟柿子,這種侮辱人的賭約,她並不想賭,但是人家欺負到她頭上來了,她也不會任人拿捏。

    “哈哈,性子還挺烈的,各位兄弟都圍上來!請大家做個見證,咱們簽下文書,按下手印,再開始比試。”陳平之自傲地說道。

    沈素年神色冷沉,並不做聲,徑直在趙豫擬好的文書上籤下了名字,按下了手印。

    陳平之心情頗好,有些賣弄地在上頭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還抖摟了一下手上的文書,交給了趙豫,道:“總捕頭,你可要認真做好這個見證,免得這小娘子回頭不認賬。”

    趙豫本來就看不慣陳平之這副好女色的模樣,但是他的確破了好些大案子,頗有才幹,只能忍著道:“各就各位,銅鑼為號,來人,點香。”

    聽說有擂臺打,底下訓練的六扇門捕快都圍了上來看熱鬧,竹樓下面很快就圍了密密集集的一堆人,隨著趙豫一聲令下,敲鑼的人嘭的一聲敲響了銅鑼,本來在竹樓兩邊分別候著的陳平之和沈素年聞聲而動,俱都一個飛身騰空躍上了竹樓。

    “輕功不錯啊,小娘子。”陳平之嬉皮笑臉地說了一句,卻同時捉住了一根竹竿,然後飛腳而來,直踹向沈素年的身上,沈素年兩隻手抓住了一根竹竿,雙腳猛地騰空翻起,直接一個後跟鬥,翻上了一層,避開了陳平之的攻擊。

    陳平之一看她竟然還有幾分功夫,收起了輕敵的心思,單手抓住竹竿,一個用力,猛地騰空,躍上了兩層,走在了沈素年的前頭,然後一腳踩住了沈素年來不及收回的手。

    “小姑娘,這做捕快啊,都是打打殺殺的力氣活,不適合女人做,不如跟了我,做我的小妾,給我洗衣做飯暖暖床,多自在啊。”

    這人嘴上說得好聽,其實心裏對她十分輕視,踩著她的動作沒有半分留情,沈素年頓感刺痛,心裏頭怒火上來,另一手猛地抽出佩刀,動作冷厲地往陳平之踩著的竹竿上猛地砍去。

    陳平之猛地縮起腳,沈素年一跺腳,持刀而上,直追他而去。

    陳平之見她攻勢猛烈,忽然從腰間抽出了武器,他的武器鮮少有人用,是兩根用鐵鏈子連起來的鐵棍,這武器有些邪門,一把卷住了沈素年的刀,竟然讓沈素年動彈不得了。

    他在上方,沈素年在下方,落了下風,被他猛力一扯,沈素年手裏的刀竟然脫手而出,哐當哐當地掉下了竹樓。

    陳平之抽回了雙節棍,往上面的竹竿一搭,接著力度,又連續躍上了兩層竹樓。沈素年見狀,急忙走到了竹樓邊上,然後扶著竹樓的大柱子,施展輕功,心無旁騖地攀爬了上去。

    她的輕功甚好,只借著一點點柱子的力量,根本就不需要踩著竹竿上去,竟然一下子越到了陳平之的上頭。

    陳平之一看急眼了,持著雙節棍,又追了上來,開始攻擊沈素年。

    沈素年沒有武器,只能以防守為主,她雙腳捲住主子,猛地一個倒後腰,敏捷而靈活地躲開了他的攻擊,然而,沈素年做了這個動作,再要翻身上來,又錯過了時間,陳平之卻輕鬆地藉着雙節棍又爬上了一層。

    這竹樓只有是來層,如今已在中空,沈素年氣急,徒手從樓層之中抽出了一根主子,然後猛地朝著陳平之衝了過去。

    陳平之躲開了沈素年的攻擊,沈素年一躍而上,持著竹竿,在同一層上與他正面開打。

    沈素年說她武功尚算可以,其實只是謙詞,她長這麼大,若是論單打獨鬥,唯有陸宸,宋長眠以及當初在柳縣令府上劫持囚犯的黑衣人可以略勝她。這個陳平之武功雖然不低,但是比起陸宸來,這不過是個花架子。

    沈素年的攻勢狠戾了起來,直接在陳平之的四肢上都狠狠重擊了一下,直打得他手腳發麻,手上的雙節棍也掉了下去。

    見他再無招架之力,沈素年這才扔掉了手上的竹竿,打算一躍而上,直取紅花。

    然而,她剛想一躍而上,卻料不到倒在地上的陳平之竟然一把扯住了她的雙腳,然後就著她的雙腳站了起來,從背後緊緊抱住了沈素年,雙手竟然朝著沈素年的腰帶摸去。

    沈素年瞬間明白了他的想法,這個奸人,居然想要鬆開她的衣袍,她是姑娘家,若是在這麼一堆男人前寬衣解帶,像什麼樣子?

    她眼裏簇的一下騰起了火苗,怒火叢生,猛地伸手扣住了那陳平之的鹹豬手,然後猛地一掰,只聽咔嚓一聲,那陳平之當即發出了一聲痛不欲生的哀嚎。

    沈素年身子靈活地在他的鉗制中猛地蹲下,轉過了身子,然後猛地用手製住了陳平之另一隻手,同樣是咔嚓一聲,陳平之又響起了一陣殺豬般的尖叫。

    “我本看在往後要做同僚的份上,給你留幾分薄面,你倒好,無恥齷鹺,簡直不是君子所為!”沈素年冷聲斥責道,然後揚起了巴掌,左右開弓,在陳平之臉上扇了十幾個耳光,然後揪住他的衣領,手腳並用,將他從竹樓中間狠狠踹了下去。

    那陳平之雖然有功夫,可是雙手被沈素年掰折了,動作受了限制,愣是從七八層的竹樓上頭滾了下去,然後嘭的一聲跌在了沙地上,吃了滿嘴的沙子。

    而沈素年則直接施展輕功,身輕如燕,不需要任何的輔助,直接飛躍上了樓頂,一把摘下了紅花,然後身姿利落,施施然地落在了地上,將手上的紅花拋給了趙豫。

    “我贏了。”沈素年面無表情地說道。

    底下圍觀的人本以為陳平之是贏定的,剛開始的時候他也的確佔了上風,正在無比豔羨他又能納一門美妾,然而,話音未落,陳平之竟然無比慘烈地從竹樓上頭掉了下來,還吃了以最的沙子,那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哪裏還有平日本分風流玉面陳捕快的風姿?

    “毒婦!毒婦!對同僚尚且下手如此之狠,進了六扇門,豈不是要嚴刑逼供逼死罪犯?趙捕頭,不能讓她進六扇門!”陳平之狼狽不堪地從沙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咬牙切齒地指著沈素年,哪裏還有半分剛纔自持風流的得意模樣。

    沈素年微微勾唇,扯出了一抹冷笑,這人還以為自己是深閨女子,在意名聲,不會將剛纔他所做的齷鹺事公諸於眾,可是他卻偏偏料錯了,她沈素年做人,從來不受條條框框的束縛,只求上無愧天地,下不愧黎民,自有良心,不論名聲。

    “陳捕快這話說得真是好笑,你技不如人,想要解我衣袍,手段如此齷鹺,你怎麼不說呢?”申沈素年冷嗤一笑,看向了陳平之,“還有,我既然已經贏了,還請陳捕快履行賭約,脫光了衣裳,圍繞著六扇門跑一圈,看在日後大家都是同僚的份上,我允許你留一個褲衩子。”

    陳平之想不到沈素年竟然敢這麼囂張,臉色頓時漲得通紅:“你這女人,怎麼這麼厚顏無恥!便是我脫光了衣裳跑,你敢看嗎?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沈素年臉色如常,淡淡一笑:“你敢脫,我就敢看,你以為我沒有看過男人的身子嗎?別說活的,就是死的我也看了不少,難道你堂堂一個天下名捕,竟然敢說不敢當?那好,我將這賭約文書貼到六扇門外面去,讓過往百姓好好瞧一瞧,你是個什麼人。”

    “你別咄咄逼人!”陳平之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好了,別吵了!”趙豫不耐地喝了一聲,目光有些複雜的打量了沈素年一眼。

    他對女人的確有偏見,覺得女人動不動就尖叫哭喊,哪裏能做得來查案追賊這些事,看到死人,說不定都暈過去了,可是陳平之平日在六扇門裏頭囂張至極,橫行霸道,絲毫不將他這個總捕頭放在眼裏,這個沈素年若是有真本事,可是制衡他,也算是一件好事。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