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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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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得逢故人避危機

    “這是正常的,正常的,既然困了,那吃過飯就先休息吧……”柳縣令當即指了兩個丫鬟,道,“給兩位捕快安排客房午休。”

    沈素年本見這形勢,本想獨自去查一查那道觀,可她又實在覺得睏乏,精神不好,會影響她的思路,於是也打算躺下休息一會兒。

    然而,她想不到,這一躺,一閉眼,一睜眼的,竟然就天黑了。她還是在柳縣令府上的丫鬟叫喚下,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

    “女大人,我們縣令大人請女大人去膳廳吃晚飯。”那丫鬟垂著眉目,恭敬道。

    沈素年掃了一眼黑沉沉的天色,從床上起來,卻覺得自己的四肢有些疲軟,腦袋也甚是昏沉。

    她隨著那丫鬟到了膳廳,王捕頭也是剛剛起來,哈欠連連道:“柳大人實在是太客氣了,晚宴又這般豐富!”

    沈素年掃了一眼那桌面上,果然見桌面上擺著滿滿當當的一桌子菜,還冒著熱氣。

    “王捕頭,沈捕快,快坐,快坐,我手下的兄弟今日去雲頂山查探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不過那山上的野物可不少,這一鍋龍虎鳳,正是那山上打下來的蛇和野雞,合了一隻外頭的夜貓所燉的,這一道菜啊,男的吃了,補腎益精,女的吃了,補氣旺血,是實在的好東西啊!”

    沈素年是做實事的人,對這種官僚腔調厭惡之極,只能沉默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由著王捕頭與柳縣令周旋。

    就在她拿起筷子要吃飯的時候,門外卻突然亮起一陣刺眼火光,沈素年正覺有異,已有官兵急促奔進來,對柳縣令稟報道:“大人,不好了,今日那夥賊人又來了!”

    沈素年的動作比柳縣令更快,聽罷已經飛快從椅子上起來,大步出了門,然後施展輕功,往後院跑了過去。

    後院的官兵與今日那夥黑衣人已經纏鬥起來,那孫義正在與一個身法詭異的黑衣人打鬥,他本來就受了傷,功夫更是顯然不如那黑衣人,妥妥落了下風。

    沈素年眼看著那黑衣人的手裏的利劍就要朝著孫義斬過去,腳尖一點,用力飛身而上,用身上的佩刀擋下了一劍。

    她出了全力,那黑衣人又沒有料到她突然出現,所以佔了先鋒,將黑衣人打得連退幾步,沈素年趁機扶起孫義,兩人俱都目光謹慎而戒備地看著那黑衣人。

    “大人,人劫走了!”就在此時,一個官兵身形踉蹌地奔了過來,大喊道。

    那黑衣人聞言,竟對沈素年投了一個挑釁的眼神,跟隨劫走了囚犯的那幾人,施展輕功離開了。

    這眼神,似乎有些熟悉——

    沈素年不及多想,急忙追了上去,纏住了那黑衣人。

    她發了狠,招式冷厲了起來,幾乎刀刀劈到致命處,她一心要捉這個黑衣人回去盤問底細,斷然沒有半分心慈手軟的姿態。

    而且,沈素年在練武上頭,天份極好,這黑衣人今天與她交手了一次,她看透了他的路子,更是揚長避短,攻勢狠辣起來。

    那黑衣人也許是急著脫身,並不正面與沈素年打鬥,卻又被她逼得脫不開身,一直糾纏到了城外。

    沈素年愈發暴躁,忽然又掏出一把彈珠撒過去!

    這一次,那黑衣人竟然沒有如數將她的彈珠借住,沈素年趁著他接彈珠的空隙,一個飛身上前,扯開了他的面紗。

    城外林子漆黑,月色卻相當皎潔。

    沈素年目光敏銳,不過一眼,就認出了眼前人。

    竟然是陸宸。

    她手裏的佩刀垂了下來,沉聲道:“是你?”

    “可不正是我,要在那麼混亂的場面裡頭,將你你單獨引出來,真是不容易。”陸宸微微一笑,重新將面紗覆蓋,聲音一貫的散漫和慵懶。

    “你,你將我引出來幹什麼?”沈素年此刻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覺得這黑衣人比今日那個人內力輕了好幾分,而且對她的攻擊也只守不攻,連連落在下乘,原來是他假扮的!

    “柳府守衛森嚴,到處都是眼線和釘子,我不將你印出來,恐怕你住到下個月去,都查不清案子。”陸宸挑眉冷笑,“那飯菜裡頭下了東西,令人四肢疲軟,常有睡意,並且腦子昏沉。”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你與那屋子裏頭關押的犯人是何關係?”沈素年沉聲道。

    “反正你只要知道,我陸宸,只做好事,不作惡事,就行了。”陸宸又對她挑眉一笑,不待沈素年迴應,身子一動,已然是躍入了林子上方,飄然離開。

    沈素年還沒有回過神來,孫義已經帶著大批的官兵追了上來,見沈素年愣在當下,趕緊上前道:“沈捕快,可有受傷?”

    沈素年面色如常,道:“沒受傷,就是人跟丟了。”

    “這些人是江湖人,不僅功夫路子野,招數詭異,手法狠辣,跟丟了也是常事。”孫義神色淡淡地說道。

    這一下,倒是輪到沈素年有些詫異了,看今日那柳縣令對孫義的作法,這囚犯應該是極為重要的纔是啊,為何現在丟了人,孫義卻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

    她雖然心有疑惑,卻沒有道理地相信了陸宸。

    這柳縣令府中古怪的地方太多了,她不得不生些戒心來。

    回到了府中,王捕頭自然要指責沈素年一番,沈素年沒有吭聲,倒是那柳縣令上前打圓場:“辛苦沈捕快了,本是我們衙門裏頭的事,竟要勞煩你去追犯人,那犯人想必走不遠的,咱們還是趕緊吃飯吧。”

    沈素年點了點頭,捧起了一隻大飯碗,毫不客氣地夾了滿滿當當的一碗菜,道:“我有些困了,回房間吃罷便休息了。”

    她不待王捕頭和柳縣令接話,捧著一碗飯就走,還一邊走,一邊往嘴裏扒飯。

    “哎,年紀輕輕,真是不懂事!”王捕頭暗暗罵了一聲,又端著笑意柳縣令扯了起來。

    沈素年回到房中,自然是不吃飯菜了,她將這些飯菜悄悄倒在了花瓶裡頭,過了片刻後,纔將空碗遞給了外面守著的丫鬟,稱自己要睡了。

    她自然也不是真的睡,待到這柳府陷入寂靜後,她換了衣裳,蒙上了面紗,身手敏捷而利落地從視窗躍出,繞道了後院,從後院的圍牆離開了柳府。

    她來之前,與阿釗約定,在衙門左邊的第一間客棧碰頭,她找到了地方,靜候到半夜,卻始終沒有見到阿釗的身影。

    阿釗不像是不守信的人,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沈素年心情更是凝重,可是這三更半夜的,她對鄰縣的地方又不熟路,無法夜探雲頂山道觀。

    還是得撬開了柳縣令的口,讓他鬆開查案子纔是要緊。

    沈素年心思重重地回到了柳府,卻見她倒下飯菜的地方,竟然睡著一個碩大的老鼠。

    可見這飯菜之中的迷、藥果然霸道,再吃不得了。

    她草草躺回了床上,將佩刀置於床頭,一夜淺眠。

    次日一早,她早早起來,直接去了衙門,而非繼續待在後院等那柳縣令來招待了。

    這清溪縣的衙門公堂,雖然修繕得富麗堂皇,卻冷情得很,只有一個守門的捕快在打瞌睡。

    “這位兄弟,勞煩借用衙門的車帶我去雲頂山上查案。”沈素年步伐沉穩地走到了那捕快跟前,沉聲道。

    “去什麼雲頂山,去了好幾次了,沒有查出什麼來!”那捕快甩了甩手,繼續打著瞌睡。

    沈素年也向來不喜歡廢話,一把抽出佩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聲道:“帶我去雲頂山,十兩銀子,不去——”

    那捕快脖子咻的涼了下來,一睜眼,就看見她冷酷淡漠的神色,嚇得頓時睡意全無。

    “去,去,我這就帶你去。”他急忙點頭哈腰,做小伏低道。

    沈素年冷哼了一聲,忽然掐住了他的下巴,將一顆藥丸塞到他的嘴裏,又點了他的穴道,逼著他吞了下去。

    “這是我祖傳的秘藥,你乖乖助我辦事,等我辦完事,自然就給你解藥,若是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我不要你的命,你不過便是口舌生瘡,不能言語,不能進食,連日腹瀉而已。”

    不能吃飯,不能說話,還要拉肚,這人能撐幾日?那小捕快是新開不久的,嚇得快哭出來了,連連點頭,趕緊去趕了車來。

    其實他所言非虛,他們還真是去雲頂山查過幾次了,所以熟門熟路,很快將沈素年帶到了雲頂山腳下。

    這一路上,沈素年都在觀察路況,路邊偶爾過路的馬車,她也沒有放過。

    “雲頂山道觀那個道長,是外地還是本地的?”沈素年忽然讓那小捕快停住了車子,出口問道。

    “我哪兒能知道呢?我都沒有見過那道長!不過我聽別人傳的,說那道長可神了,不僅受了妖,還能指點人家成仙,這不,自從他收了妖后,這天天的,不知道多少少去雲頂山上朝拜,學道。”小捕快神秘兮兮道。

    “那這路上,我也沒有看見多少人啊——”沈素年蹙著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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