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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鄰縣查案遇麻煩

    沈素年神色如常,只是聲音壓低了一些:“我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是關於湖底屍體的案子。”

    阿釗心裏頭莫名覺得有些受寵若驚,遲滯了一瞬,纔開口道:“你,你信任我?”

    “我為何不信任你?好歹我也救了你,你就當報恩了。”沈素年一本正經地打趣道。

    “那,那你要我做什麼?”阿釗的臉色有些微紅,低聲問道。

    沈素年這才尋了張凳子坐下,將鄰村的事情一五一十說與劉月和阿釗聽了,劉月聽得一臉驚恐,擔憂地看著阿釗:“這麼說來,此行非常兇險,阿釗你能應對嗎?”

    阿釗回了一個微笑給劉月,眼神堅定道:“這是為百姓申冤,乃是好事,再說,沈捕快一個女孩子都可以做,我如何做不來?”

    得到阿釗的首肯,沈素年的計劃已經初步成型,她與阿釗約定了碰頭的信物之後,便回了家中收拾行囊。

    次日一大早,她拎著收拾好的行囊來到衙門,王捕頭自從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知道沈素年極為勤勉,來得很早,生怕她丟下自己獨自立功去了,所以特地起了個大早,候在了衙門。

    沈素年見他來得這般早,倒是跟以往行事不同,心裏頭也隱隱猜到了是何原因,所以有些好笑,出言道:“王捕頭今日來得好早,不知道可否吃了早飯?”

    她這麼一說,隨之起來的黃知縣,曹師爺,還有張大年他們都笑了出來,弄得王捕頭很是羞惱,有種下不來臺的感覺。

    他狠狠瞪了沈素年一眼,反唇相譏道:“我來得早不早我不知道,只是大家都到齊了,只你姍姍來遲,想必是以為自己破了兩個案子,有些自傲罷了。”

    沈素年無心與他計較,只徐徐一笑,沒有再接話。

    “沈捕快,這是我們衙門的令牌,你拿好了,福伯見你很喜歡他做的燒餅,特意做了些乾糧,你帶著路上吃罷。”曹師爺將黃知縣的令牌拿過來,還給了沈素年一袋子的燒餅。

    那燒餅透過油紙,還有滾燙的溫度,想必是剛剛做出來的。

    “多謝曹師爺,多謝大人,也多謝福伯了。”沈素年接過了東西,周到底道了謝。

    “馬屁精,走了!還在這裏磨蹭!”王捕頭現在是看沈素年渾身上下都不順眼的,白了她一眼,催促道。

    沈素年又朝著曹巖點了點頭,這纔將令牌揣進了懷中,拎著燒餅跟上了王捕頭。

    沈素年長得比王捕頭還要高出不少,腿也長,追上他毫不費力,兩人上了馬車,直往鄰縣的縣道上去了。

    清溪縣與青石縣,相隔不遠,王捕頭別的不說了,趕車倒是一把好手,不到兩個時辰,便到了鄰縣的衙門前。王捕頭挺好了馬車,掏出令牌亮明身份,這才得以進了衙門。

    這清溪縣的衙門,修得卻比青石縣氣派多了,後面還有一間三進的院子,供柳縣令居住。這院子雕花畫梁,小池假山,花草盆栽,都十分的精貴大氣,沈素年和王捕頭,就是在那院子裡頭拜見了柳縣令。

    “縣令大人,這是青石縣衙門的捕快,說是有案子要協助我們調查。”領頭的官兵小心地稟告道。

    柳縣令就在屋子裏頭聽戲,躺在一張貴妃椅上頭,咿呀咿呀地跟著唱,十分的愜意。

    那官兵稟報了後,他仍沒有動作,只是揮了揮手,示意那官兵下去,繼續咿呀咿呀地唱著。

    王捕頭和沈素年就在外面候著,人家沒有叫他們進去,他們也不好貿然進去,只能耐著性子聽這柳縣令唱完了一齣戲,十分的憋屈。

    好不容易一齣戲聽罷了,那柳縣令才姍姍來遲,裝模作樣道:“聽說青石縣來了兩個捕快兄弟,要協助我們查案,真是怠慢了,怠慢了,本官平日啊,沒有別的愛好,偏偏喜歡聽戲唱戲,這個系臺班子啊,可是從州府那邊來的,只留一日,本官聽得入神,所以怠慢了兩位兄弟,還希望兩位兄弟莫怪。”

    沈素年神色如常,正要開口,王捕頭卻搶先了一步,端著笑意道:“大人言重了,言重了。既是州府來的戲班子,那大人不妨再聽上兩曲?反正小的也喜歡聽戲,正好藉藉大人的光。”

    沈素年站得腿都發酸了,這王捕頭居然還要聽戲?她向王捕頭使了個眼色,王捕頭卻直接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不言,這邊又周旋道:“反正案子的事也不急,大人平日是喜歡聽《玉堂春》呢,還是《西廂記》呢?”

    “都不喜歡,我往來最喜歡聽那《鍘美案》,狀告當朝駙馬郎,欺君王,藐皇上,悔婚男兒招東床,殺妻滅子良心喪——”那柳縣令見王捕頭真有趣兒,頭一搖一晃,竟然唱了起來。

    “唱得好!大人唱得好!真真有氣勢!”王捕頭拍須遛馬最是在行,將那柳縣令吹捧了起來。

    這兩人越唱越是起勁,咿咿呀呀的,唱做念打都耍了起來,沈素年不勝其煩,只能默默轉過身,在院子裡頭遛彎。

    這柳知縣的院子,那是真的大,若不是沈素年自小對方向敏感,記憶力又特別好,恐怕還會迷路。

    她走著走著,便走到了後院之中,那後院栽滿了竹子,一陣風吹過,頭頂的竹葉沙沙作響,甚是悅耳。沈素年眼尖地發現,竹林之中,還藏著一間小屋,門口竟然有數十官兵把守著。

    她蹙起了秀眉,自然是起了好奇之心的,但是還沒有靠近那屋子,就便人發現,厲喝道:“什麼人在哪裏鬼鬼祟祟的!”

    沈素年急忙行出,她身穿的是朝廷統一發放的制服,身姿修長,爲了方便行事,她特地作了男裝打扮,那些人倒沒有看出她是個姑娘家,反而納悶道:“你是何人,新來的嗎?怎的從來沒有見過?”

    沈素年見那問話的人也是一身官兵制服,對他友好地行了個禮,沉聲道:“這位大哥,我是隔壁青石縣的衙門派過來的捕快,要和你們衙門合作,一起調查一宗案子的。”

    “原來是這樣,這是關押要犯的地方,你不要來這裏亂轉。”那官兵很不客氣地趕人,“這個要犯是個汪洋大盜,事關重大,不能出任何差池,你速速離開!”

    關押要犯?關押要犯不困在地牢裡頭,倒是尋了這麼個風景雅緻的地方?這就有點令人琢磨不透了。

    但沈素年素來不會搭訕,也無法像李小春和王捕頭那樣與人套近乎,況且那些守在外面的官兵分明就是懷著十分戒備的心思,輕易不會吐露任何資訊的。

    沈素年懷著疑惑,正要退下去,卻聽得頭頂的竹葉突然沙沙沙沙的作響,可是四周卻並無起風。

    沈素年眉心突地一跳,驀地拔高聲音道:“竹子上頭有刺客!”

    她話音剛落,那竹子上頭的聲音更重了,沙沙沙的,有種風雨欲來的氣勢。

    “戒備!戒備!”剛纔趕人的那官兵鏗地一聲抽出了佩劍,大聲指揮道,“不準離開自己的崗位,以守為主,攻為輔,主要是看好犯人,不得戀戰!”

    沈素年聽他這般說,倒是對他高看了幾分,要緊關頭,頭腦清醒,知道最重要的是什麼,是個人才啊。

    說時遲,那時快,那竹林忽然發出鏗的一聲尖銳響聲,像是利刃砍上了什麼——沈素年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一大片的竹子竟然齊齊朝著那些官兵倒了過去。

    那一片竹子,少說也有幾十棵,全部從齊腰處截斷,那切口鋒利而整齊,非高手不能為之。

    沈素年也在官兵身側,她反應機敏,在竹子倒下來前施展輕功,一躍而起,正好與那砍竹子的黑衣人對上。

    她抽出腰間佩刀,毫不客氣地迎了上去。

    那黑衣人手上的利劍寒光凜冽,劍氣似乎都能夠傷人,她只能避其劍鋒,迂迴地纏住了他。

    黑衣人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同夥已經在底下與那些守衛犯人的官兵展開了廝殺,兵器相撞的聲音,在這竹林裡頭顯得尤為刺耳。

    沈素年武功不算頂好的,但是輕功卻是頂好的,這黑衣人來勢洶洶,先不說武功,但是他手上那把劍就已經足夠讓她忌諱了。所以她一直纏著這黑衣人,輕易不肯讓他落地,若是落了地,她就半分勝算都沒有了。

    藉着竹子的力度,沈素年飛快跳躍,用的都是巧妙招式,雖然勉強能夠交手,但是也傷不了對方。

    “朝廷什麼時候,也用這種野路子了?”黑衣人赤手接過了沈素年投過去的彈珠,嗤笑了一聲,語氣裡滿是不屑,“雕蟲小技!”

    這彈珠,沈素年還是受了那個賊人的啓發,才裝在身邊的,這種東西,用得好,不比弓箭差,卻比弓箭更容易攜帶和施展。

    她不發一言,伸手從兜裡又掏出了幾枚彈珠,運用內力,猛地撒了出去。

    卻不想那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竟然一個翻轉,將那幾枚彈珠都接在了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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