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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兵權換兒媳

    “他想要想起封存的記憶,但是身體出於保護的意念,不願意想起,所以纔會暈倒。”劉月看到沈素年疑惑的神色,解釋道。

    "那怎麼辦?要是他強行想要想起來,豈不是會一直這樣暈倒?"沈素年憂心忡忡地說道。

    "那倒不會,這不過他乍然接受不了這個打擊,若是次數多了,便會好些了。不過,要想讓他想起前塵往事,倒是還有一個辦法,催眠。"劉月說道。

    "什麼?"沈素年看向了劉月,"昨天你不是說沒有把握嗎?"

    "我是不擅長催眠,但是我認識一個大夫,他可以。若是陸宸大哥願意,配合的話,可以催眠他,讓他放鬆憶起前事的,這是對身體最好的一種方法。"劉月說道。

    "那這位大夫,現在在何處?在青石縣嗎?可是我暫時走不開。"沈素年蹙著眉頭道。

    "不是,他就在京都。"劉月低聲道,"我可以去將他找來。"

    "那太好了,太好了。"沈素年的喜悅溢於言表,"剛纔那個姑娘說可以用暗衛的,我讓暗衛送你去。"

    "不需勞師動眾,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他喜歡清靜。"劉月看了沈素年一眼,囑咐道,"你好好照顧陸宸大哥,等他醒來,與他說一些輕鬆的事情,不要刺激他。"

    "好的。"沈素年急忙點頭應道。

    而這邊,宮中。

    昭王一大早趕來乾清殿,卻吃了閉門羹,那個死太監說皇帝還沒有起來,昭王愣是站在門口等了快一個時辰,氣得差點要冒煙。

    他等得不耐煩了,在原地踱來踱去,就差將原地踩出一個洞來。

    又等了兩刻鐘,皇帝還是沒有傳召,不過德清殿的大門倒是開啟了。

    夏侯釗端著剩著藥渣瓷碗出來,將藥渣倒在了一邊伺候的宮人手上的托盤裡。

    "昭王叔?"夏侯釗見到了昭王,有些奇怪,上前問道。

    "阿釗,你父皇到底起來沒有,我有急事找他。"昭王一把拽住了夏侯釗的袖子,急聲問道。

    夏侯釗是個實誠的孩子,無視一旁喜公公的擠眉弄眼,如實道:"早就起了,現在已經用過早膳後,又喝藥了。"

    昭王轉身瞪了一眼那喜公公,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就往乾清殿裡頭衝。

    "哎喲,昭王爺,昭王爺,陛下並沒有傳召啊,您可不能進去。"那喜公公急忙追了上去,要阻攔昭王。

    昭王正氣在頭上,哪裏是他攔得住的,一把揪著他的領子,就將他甩在了一邊,大踏步地走了進去。

    "皇兄,你為何不見我?"昭王一邊大聲喊道,一邊走進了德清殿。

    "皇弟啊,你什麼時候能夠改一改你這個毛毛躁躁的性子。"皇帝此時正坐在榻上,精神看起來比昨日好了一些,不過神色依舊憔悴。

    "我找你有急事,被那太監攔在外面一個多時辰,你說我火不火?"昭王直言不諱道。

    "你又有什麼急事?"皇帝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如果是爲了國師一事而來,就不必開口了,朕自有分寸。"

    你能有什麼分寸,無非就是要保住那妖道而已。

    不過昭王縱然再不將規矩看在眼裏,這樣的話,他還是知道不該說的,所以只是冷哼了一聲,然後道:"不是爲了那妖道,今日我來,是要你收回給沈素年和阿釗賜婚的那道聖旨的。"

    皇帝這才露出了一下驚詫的神色來。

    "這是給沈素年賜婚的,人家都沒有來求朕收回旨意,這事兒怎麼又礙著你的眼了?"皇帝沉聲問道,"朕討個兒媳婦,還要經過你同意不成?"

    昭王臉上絲毫沒有懼色,直接道:"你討兒媳婦,我管不住,不過你要你兒子娶我兒媳婦,我就不服氣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什麼你的兒媳婦,我賜了婚,那就是我的兒媳婦了,你還要跟朕搶兒媳婦不成?再說,你兒子都丟了快十年了,你討什麼兒媳婦?"皇帝冷哼了一聲,不悅道。

    "這就是我要來跟你說的急事了,兒子找著了。"昭王神色嚴肅道,"你也見著了,就是一直在沈素年身邊的陸宸,他就是我丟的兒子,他們在此之前,已經定下了終身,你下聖旨,就是奪人妻子,就是搶我兒媳婦!"

    "你有沒有搞錯,找到了,證據呢?你別瞎糊弄朕。"皇帝冷沉的神色愈發的驚異,不可置信地看著昭王道。

    "我的兒子,我還能認不出來嗎?說來還得謝謝那個妖道,他撒了一把毒粉,將陸宸的眼睛弄得看不見了,但是卻能憑著感覺走進昭王府,並且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昭王半真半假地說道。

    "他想起什麼了?想起是誰拐走他的了嗎?"皇帝問道。

    "這個倒是沒有想起來,只是想起昭王府裡頭的一些擺設。"昭王說道。

    "這樣啊,確定沒有搞錯?"皇帝又問道。

    "我的兒子,我還能搞錯嗎?你趕緊收回那道聖旨。"昭王冷哼了一聲。

    夏侯釗也跟著進來,聽到這話,驚訝十分,上前拉著昭王的袖子道:"皇叔,陸宸兄弟,果真是照兒弟弟嗎?難怪,難怪我覺得他對京城似乎異常的熟悉,難怪啊。"

    皇帝白了夏侯釗一眼,覺得這個兒子實在是蠢的可憐。

    "即便那個陸宸真的是你兒子,可是朕的旨意,可是聖旨,豈有收回的道理,你回去吧,這個兒媳婦,朕是討定的了。"皇帝擺了擺手,冷聲說道。

    "你,你不講理!‘昭王氣得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皇帝。

    "我就是理,我是皇帝。"皇帝也直接白了昭王一眼,理直氣壯地說道。

    眼看兩個人又要吵起來,夏侯釗急忙上前當和事佬,低聲道:"父皇,這個聖旨,只有幾個人知道,要不你還是收回成命吧,陸宸兄弟和沈捕快情投意合,你又何必做這棒打鴛鴦的事情呢。"

    皇帝掃了自己這個沒心眼的兒子一眼,氣得差點吐血,冷哼道:"我棒打鴛鴦是爲了誰,你難道不喜歡那個沈素年?"

    昭王聞言,頓時用一種死亡凝視的目光看向了夏侯釗。

    夏侯釗嚇得後退了一步,急忙搖頭道:"不是,我沒有,沈捕快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是欣賞她,況且,陸宸兄弟對我也有救命之恩,朋友妻,不可欺,這樣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昭王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睨了皇帝一眼,道:"你還不如個孩子懂事呢。"

    "這話我還給你,阿釗這般給你面子,你就沒有什麼補償他的?"皇帝忽然目光深沉地落在了昭王腰間的令牌上,意味深長道。

    昭王也不是蠢人,瞬間明白了過來。

    原來,他這個好皇兄擺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是在這個目的上呢。

    他肯定是覺得自己身體不好了,將來傳位給侄子,兵權卻在他手上,侄子們肯定是鎮不住他這個皇叔的。

    昭王將手攥在腰間的令牌上,神色複雜,靜默了許久,才緩緩開聲道:"哈哈,當然,侄子這麼為我這個叔叔著想,我自然也不能白白受了這份情。"

    他說罷,嘆氣一聲,將腰間令牌摘了下來,撫摸了幾下,然後交到了夏侯釗的手上,沉聲:"我也老了,帶不動兵了,現在找回來兒子,以後也只想享受一下天倫之樂了。這個兵權,以後就交給阿釗了。"

    "皇叔,你,這可使不得!"夏侯釗哪裏想到,會有這麼一出,驚惶不已地說道。

    "這個沒有什麼使得不使得的,你舅舅是帶兵的,你學學,有什麼不懂的,問他也可以,問我也可以!你拿著!"昭王縱然心裏萬般不捨,可是還是將令牌緊緊塞到了夏侯釗的手裏。

    "皇叔。"

    "好了,阿釗,你祖父生前說過,兵權由你皇叔處置,朕都無權過問,現在他既然交給你,你就收著吧。"皇帝咳咳了兩聲,聲音緩慢地說道。

    "這個,這個___"夏侯釗拿著令牌,神色有些無措。

    "好好收著吧,皇叔相信你。"昭王看了夏侯釗一眼,沉聲叮囑道,"好好收著。"

    "皇兄,我這個補償夠有誠意了吧,那我兒子跟沈姑娘的婚事,你看__"

    皇帝乾笑了兩聲,連連點頭道:"既然是朕的親侄子,那自然沒有亂點鴛鴦的道理,這個賜婚就作廢了,你明日將他們帶進宮來,我看看,給他們挑個日子成婚。"

    "謝皇兄。"昭王心裏總算是略舒了一口氣。

    交了令牌出去,昭王心裏頭空空落落的,這是他父親親手交給了他的兵權,在他手上歷經了三四十年。

    現在一下子將它交了出去,他就像失去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一般。

    昭王乘坐馬車回到了王府,遠遠就聽見了一陣久違的笑聲。

    是王妃的笑聲。

    "照兒,你捉不到孃親吧,你來啊,孃親在這裏呢!"

    他聞聲而入,只見蒙著紗布的陸宸,正在花園裏頭和王妃玩著捉迷藏。王妃臉上的笑意和歡喜,他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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