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下午的放假時間，李若黎回家吃飯並休息調整。飯桌上，李若黎父母問起開學考試成績，李若黎還是很驕傲地大方說了出來。

    第二呢。離最棒只差了一點點。一人之下罷了。足夠驕傲。

    李爸是真的覺得開心，吃飯的速度都快了一些，話也邊多了。

    李媽進了家長群，李爸沒進。姜老師把成績表發在了群裡。李媽順口提起嚴思婷是第一，自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李若黎偷偷摸摸地抬頭看，爸爸的表情由原先的自然瞬間變得僵硬而嚴肅。語氣冷冰冰的：“嚴思婷是第一啊？”

    李媽：“對。不錯咧。”

    然後只剩下筷子碰撞的聲音。

    其實有很多次，李若黎都想直接跟媽媽說有的事情應該權衡一下在說，確定說的話有價值，不會有負面影響再說出口，而不是把某些可能尖銳的話題當尋常聊天一樣太過輕易地說出來。

    可媽媽還沒有一次交流中願意認真傾聽自己的建議。

    李若黎就把很多話咽回了肚子裡。

    高一的學習讓李若黎覺得自己被進度趕著跑。時常是還沒聽懂老師上句的意思，下幾句話就已經說完了。

    李若黎是一種典型的女生——數理化不太行，英語還好，但也沒有非常好。

    姜老師是任教二十餘年經驗豐富的教師。帶過的學生太多，記得的沒有幾個。

    姜老師把開學考班上前十定為十個學習小組的組長。李若黎是第二組組長，帶領三個組員。姜老師規劃的是學習小組每週都進行一次討論，以達到共同進步的目的。但後來討論變成了閒聊，有的組員也不配合組長安排，學習小組形同虛設。

    李若黎的唯一一個有點權利的職務也成了擺設。現在她只是一位普通的學生了。

    嚴思婷是英語課代表，和姜老師走得近。常常往辦公室跑。嚴思婷媽媽是初中英語老師，嚴思婷也成功遺傳了媽媽的語言天賦，英語成績數一數二。

    李若黎的父母都是數學老師，可負負得正……她的數學進高中就一言難盡了。

    她真的羨慕嚴思婷——數學也很好。

    在數學老師講第一課集合時，一節課下來，知識點細細碎碎的已經有好多了。

    李若黎回家和老爸講集合好難學，身為高中老師的爸爸立刻把眉頭皺了起來：“集合都覺得難？那時整個高中最簡單的知識了！”

    李若黎被嚇得不再吭聲。

    李媽在一旁憂心忡忡的樣子，一臉不信任和擔憂地看著李若黎：“怎麼？學不懂嗎？要多問知道嗎，不會的還可以問你爸爸。”

    李若黎支支吾吾地答應著。可一直沒有真的向老爸請教。

    李若黎初中就看過媽媽那種眼神——疑惑自己女兒怎麼什麼都不會的那種眼神。於是在問過一次後，李若黎選擇自己埋頭摸索，不再問媽媽了。

    高中，她更不想再從父母那兒得到任何消極的訊號。

    她也相信自己有能力把成績提上去。

    後面每一次回家，她都不再主動彙報學習的情況。父母也可以從頻繁考試的成績中看到女兒的情況。

    當然了，父母看到了，也從未給出什麼實質性的建議，即便他們是老師。

    李若黎高考結束都沒弄明白，老師一直掛在嘴邊的“你的學習方法不對”，他們是真的懂得嗎？如果追問“你別空洞地說，你要告訴我“學習方法”真正的核心到底是什麼”，他們一定會啞口無言吧。

    因為他們可能也從來沒弄清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