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原來那個人是她自己
就這樣,似乎她是踏空而來又於人間棲息,可是,棲息之地卻為他皇叔肩頭。他沒有其他心思,但就一點,鳳洛塵喜歡的,他就不能去多想半分。
“當初,我曾看過一位姑娘在此翩然起舞,紅燈映襯,海棠陪襯,風隨起舞,清影灑落一地。”司徒烊看著西府海棠樹下,彷彿那晚的場景如昨日一般。
“哦?”沈南煙被司徒烊的話給成功吸引到注意力。
“可是太子殿下您的側妃?在此天人一舞?”沈南煙問道。
“並不是。”司徒烊道。
沈南煙一個心下疑問,能在這太子府跳舞的,而且還是晚上跳的,除了他的側妃,難道還能是下人不成?而且,坊間關於他那側妃一舞不也是傳的神乎其神?
“毓婉縱然舞技一絕,確是不及那女子十分之一。”司徒烊說道。
這下沈南煙更是疑惑了,想他太子殿下好舞,甚至是嗜舞了,看到跳舞跳的好的,就想娶回去,他的那個側妃,不也是這樣上位的?他既然說出鍾毓婉都不及十分之一的話,那麼那名女子又該是何等舞姿絕色。
“想必容顏也一定是驚為天人。”沈南煙說道。
“容顏我沒有看清,當時我就是站在這裏,然後那女子是素衫衣袂,青絲及腰,起舞的時候,墨發遮住容顏,看不真切。只有背影是纖細而飄逸,舞姿驚豔而絕色。想來容貌也絕非人間之姿。”司徒烊說道。
“太子殿下沒有上前去看麼?沒有詢問一下那美人來自何方?”沈南煙問著,這是在司徒烊他自己的府邸,居然沒有趁著機會上去搭訕,簡直是太反常了。
“並未。”司徒烊說道,他不是不想過去,只是,那個時候鳳洛塵也在那裏,就坐在距離西府海棠不遠處的石椅上,而且看那情形,明明就是那女子為鳳洛塵一舞,而他只不過是個驚客罷了。
沈南煙於是上前,慢慢去到那棵西府海棠樹下,站定後,沈南煙抬頭看向海棠樹,飄零的一些花朵隨風落在她的額頭上。
沈南煙覺得這場景更為熟悉了,彷彿是在自己的記憶中曾經出現過一樣。思及此,沈南煙輕輕旋轉,衣袍隨著她而翻飛,青絲柔而飄逸。
司徒烊愣愣的看著沈南煙在那裏旋轉,一時之間甚至是有些恍惚,但是他知道,都不過是錯覺罷了。南山著一身藍色衣袍,容姿煥發。最重要的是,他是男子,根本就不可能是那晚的女子。
思及此,司徒烊覺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
那邊,正在西府海棠下轉著圈的沈南煙終於是停下了,然後定定的站住,穩住身形,呼吸急促,目光呆滯,心也跟著慌亂。
方纔她只是心念一動,想順著心底裏的記憶去轉幾圈,沒曾想,情景復原,她轉著轉著,竟然是慢慢想起了那個在在西府海棠下揮去腰帶,散去青絲,凌亂狂舞之人竟然就是自己……
沈南煙知道那個晚上她喝了酒,然後有點暈,第二天醒來,記憶也是清醒的,還能記得是鳳洛塵背自己回來,也能記得自己依舊是死性不改,口頭戲謔了清平王。
只不過她忘記的是,在太子府,在西府海棠下,在紅燈夜色中,她要主動為鳳洛塵跳舞,跳的還是……那般的隨性……腰帶什麼的都扔了,皇叔會不會覺得她很輕浮?會不會覺得她是紅塵浪蕩的女子?
“南山公子,南山公子?”司徒烊過來沈南煙面前,叫了她一聲後,發現她並未回神,於是又叫了一聲。
“啊,太子殿下。方纔南山轉的頭暈了,在這裏撒癔症了。見笑見笑。”沈南煙一個回神,攏了攏自己有些凌亂的頭髮,對司徒烊說道。
“無事。”司徒烊說道。
“哈哈,方纔聽太子一言,覺得對那女子很是好奇,過來海棠樹下,卻也愣愣的跟著轉圈了。不過我乃堂堂男兒,自然是不會天人舞姿,也就不過是胡亂轉著圈,感受下那位天人的飄飛的感覺罷了。”沈南煙說道,此時她已經恢復了笑顏,一本正經的說道。
司徒烊沒說話,只是抬頭看著西府海棠,一樹繁華。他此刻想,他不要送南山這棵海棠樹了,他要將海棠樹一直種在院子裡,可能還會等到那位天仙一般的女子。
最後,沈南煙和司徒烊出了後花園,然後沈南煙告辭回將軍府了。司徒烊送到門口,相送還不忘含蓄的提醒一下沈南煙好好思考今日的問題。
沈南煙微笑著,然後出了太子府,喜樂跟在她的後面,沒說話。
一路上,沈南煙都是飄著的,呆愣的,目光渙散的,終於在一不小心踢到地上的一塊突起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被喜樂給及時扶住,然後擔憂的問道:“小姐怎麼了?是不是在太子府觸景傷情了?”
沈南煙自然是知道喜樂說的是想起之前在太子府的種種,又傷心了起來。
“確實是觸景了,不過不是傷情而是憶情。”沈南煙說道。
“憶情?”喜樂不解。
“就是,哎,你小姐我,丟人丟大發啦。”沈南煙自暴自棄道,又覺得羞愧不行,蒼天,她怎麼做出那等事!穿的不成樣子,頭髮披的也不成樣子……真是太丟人了。還有那幅畫,此刻沈南煙重新回想了一下鳳洛塵說的意境,不就正說的是自己當初在海棠樹下跳的舞麼?
喜樂一臉的不明所以,也沒好再問下去,因為此刻的沈南煙正是情緒低落,煩躁的很,自然也不想回憶過多。
沈南煙將右手微微抬起,用左手摸了摸右手腕上的那個鐲子,這是鳳洛塵親自給她戴上的。
他為什麼要給自己戴鐲子,是不是因為知道了自己是女子,會以為她喜歡?還有,為何鳳洛塵讓她畫出來西府海棠下一舞,是要提醒自己那個晚上乾的蠢事麼?
沈南煙煩躁的撓了撓頭,因為她的力度,鐲子碰到了額頭,有些疼。沈南煙於是越看這鐲子越是生氣,敢情清平王一直是在戲耍著自己呢。
然而,無論是沈南煙怎麼取,竟然都取不下來那個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