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子宸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毫無還手之力的皇帝了。

    想到這裏，百里書西斜斜瞥了百里清顏一眼，只見她臉頰緋紅，似乎是有些醉了。

    只希望這個妹妹，不要白白廢了他的苦心吧。

    百里書西想著，緩緩退了下去領罰。

    這只是一個小小插曲，百里書西灰頭土臉的認罰卻讓鳳子宸原本不爽的心情稍稍有了起色。

    他微微端起酒盞，舉向君子卿，似乎是在贊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問便將百里書西給打發了出去。

    不再礙他的眼：“君大人身體不適，換成清茶吧。至於旁人——水上不比京都，夜裏更是寒涼，還是陪朕一同飲酒吧。”

    百里書西說的也不無道理。

    可是有道理又如何？

    鳳子宸的唇角勾起一個清淺的弧度，卻是率先將盞中的酒一飲而盡，滿口的辛辣只覺得痛快。

    君子卿的目光投向百里清顏，幾乎想要開口回絕鳳子宸。可就在他正欲開口時，百里清顏卻忽的站了起來。

    不過這次確實沒有看向他，反而是朝著鳳子宸望去，眸中迷離的彷彿蒙上了一層霧氣，叫她什麼都看不清楚：“陛下，臣妾……”

    “臣妾……”百里清顏抬起一手按在太陽穴，搖了搖頭，卻只覺得天旋地轉，就連胸口都彷彿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叫人生生喘不過氣來。

    她本想說她身子不適，想要先行告退去外面透透氣，可是此時舌頭彷彿打了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前時明時暗彷彿蒙了一層薄紗。

    玉竹心下一驚，連忙上前兩步一把攙扶住她：“娘娘？”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位吞吞吐吐的淑妃娘娘身上，彷彿是在好奇她怎麼了。

    君子卿也明顯察覺了她的不對勁，幾乎是下意識的上前的一步。

    “主子！”洛雲低聲喚了一句，似乎是在提醒他。

    君子卿強行頓住了腳步停在原地。

    他不能上前。

    長袖中的手下意識的攥緊，又緩緩鬆開。君子卿轉頭望向鳳子宸。可鳳子宸此時卻並沒有看他，只是凝眉望向百里清顏。

    “淑妃，你做什麼？”方纔因著百里書西受罰而稍稍好轉的心情，在看見百里清顏那張臉的時候又重新跌落回了谷底。

    鳳子宸冷冷望著百里清顏，彷彿是對她擾亂宴飲的不悅。

    “我……”百里清顏的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她拼命的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可是渾身傳來的痠軟已經叫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接著，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彷彿跌入了一片虛無。

    ……

    如絲如縷的香氣鑽入鼻中，百里清顏皺了皺眉，只覺得這味道莫名的熟悉。她想要睜眼，可是偏偏眼皮跟灌了鉛一樣，怎麼都睜不開。

    似乎體內有一股熱意在瘋狂的叫囂，她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子，微微的涼意鑽進懷裏，彷彿舒坦了不少。

    睏意席捲而來，百里清顏只是翻了個身便又沉沉的睡了去。

    燈油如豆。

    鳳子宸在紀鬆的攙扶下回到寢艙。他的寢艙較大，分內室和外室，並以屏風阻隔，室內佈置與養居殿如出一轍，皆是按著他的喜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