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拍馬屁罷了。玲瓏心知肚明，卻也懶得理會。

    這個位置，誰想上來便上來，她纔不稀罕。可若是能讓她跟著……

    “走吧。中午便要啟程了。本宮也該去給陛下請安了。”沈文雅這樣說著，打斷了玲瓏的心思。

    她抬手摸了摸發間的花鈿，又朝著銅鏡看了看，覺著自己的模樣沒什麼不妥方纔伸出手任阿青攙扶著起身。

    玲瓏沒有吭聲，只是默默的跟在二人身後。目光卻總是不自覺的落在阿青的身上。

    從前那個位置站的，可是攬月啊。

    沈文雅在阿青的攙扶下，一步一搖的走向鳳子宸所住的房間。

    紀松原本站在門外候著，瞧見沈文雅來了，不由一個激靈，慌忙行禮，道：“奴才見過賢妃娘娘。”

    “恩。”沈文雅的目光未曾在紀鬆身上停留片刻，只是朝著他身後禁閉的大門望了望，又補充道，“陛下可醒了？”

    紀鬆的面上並未有絲毫的不樂意，彷彿沒有察覺到沈文雅語氣中的輕視，仍舊掛著淡淡的笑意：“回賢妃娘娘的話，陛下早醒了，正在用膳。”

    沈文雅點了點頭，抬手示意阿青不必再攙扶她，便眼瞧著要往那房間裡走，卻被紀鬆一步上前，攔在了原地。

    “你做什麼？”沈文雅的臉色沉了下去，還略帶了些驚訝，似乎是沒有想到紀鬆居然會上前來阻攔她。

    “賢妃娘娘，您現在恐怕還不方便進去。”紀鬆如是說道。

    “哦？”沈文雅微微挑眉，唇角的弧度越發嘲諷，“紀公公有何指教？”

    “不敢。”紀鬆微微伏了伏身，這才補充道，“淑妃娘娘正在裡面同陛下用膳。”

    他作為鳳子宸的貼身太監，侍奉了鳳子宸這麼多年，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昨夜鳳子宸遇刺受傷的事情嚴令不得外傳，更是吩咐了無關人等一律不見。

    雖然沈文雅的恩寵經年不衰，但在這種事情面前，紀鬆自然是曉得輕重先後的。

    “淑妃？”沈文雅險些笑出來，她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而紀鬆卻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沈文雅捏著手帕抬手掩了掩唇角，一雙眼眸不動聲色的垂下，叫人看不出喜怒，只是聽那聲音彷彿是在輕笑：“是嗎？既然如此。本宮便稍再來。”

    語罷，竟也不用阿青的攙扶轉身便走。

    “恭送賢妃娘娘。”

    紀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卑不亢。原先聽起來還頗為順耳，可今日不知為何，聽起來竟是嘲諷意味甚濃。自然，若是紀鬆知道她心中所想，必定要大喊冤枉了。

    沈文雅唇角的弧度在轉身的一瞬間漸漸垮了下去，徒留一個緩緩來匆匆去的背影。

    什麼時候百里清顏也能夠爬到鳳子宸的身邊了？重要的是，她竟從未發覺？

    難道是從南巡那次開始……

    想到這裏，沈文雅的臉色不由更加難看。

    先前寧若欣告訴她，碧華瞧見了鳳子宸趁夜進了百里清顏的寢艙時她還不信，眼下居然成了真？

    看來，先前是她小看了這位淑妃娘娘了。果然跟她那位死去的長姐一般，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