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叫我來做什麼？”總不至於是一起來用早膳吧，這連一雙多餘的筷子都沒有。

    “你從今日起，就跟在朕的身邊侍奉。”鳳子宸淡淡說著，復而垂下眼睛不再看她，只是自顧自的夾菜。

    百里清顏的唇角動了動，不知為何竟忽然想到君子卿那張臉，猶豫半晌方纔開口道：“會不會太快了？”

    這樣突然的恩寵，不會引人懷疑嗎？

    鳳子宸唇角一抽，有些意味深長的望向她那張略顯疲憊的臉。不施粉黛又有些凌亂的模樣竟比那宮中的奼紫嫣紅不知要好看多少，只可惜他從前竟是沒有發現。

    現在，大抵也不算晚。

    “聖恩一向如此。”他如是說道。

    君恩如流水，來得快去得也快。便是這個意思。再者說，百里清顏得寵，不正是百里家想要看到的嗎？那他便隨了他們的願。

    若要將其徹底擊倒，必然要先爭取對方的信任。

    這一點，百里清顏還是明白的。所以她才需要得寵。目的就是讓百里家明白，她還是一個有用的棋子。

    “況且，朕的傷勢還未好。既然一開始便是你在照料，日後自然也當是你照料纔是。”鳳子宸淡淡補充道，彷彿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模樣。

    “我？”百里清顏的嘴角一抽，似乎是沒有想到，“陛下的毒性已經祛了，想必也沒什麼大礙，應當用不上我……”

    “你不是要做朕的盟友？”鳳子宸放下筷子打斷她的話，眯了眯眼睛，將信將疑的模樣任憑誰看了都要有些惶恐，偏偏百里清顏就坐在那裏好好的，看不出絲毫畏懼之色。

    “你最好不要叫朕失望。”

    “今日便要啟程了，娘娘儘可放寬心吧。”阿青跪在地上給沈文雅遞上了一盞熱茶。

    沈文雅接過茶盞，微微仰了仰頭，又抬手點了點另一邊的肩膀。玲瓏這才趕忙換了一邊繼續揉捏著。

    “你當啟程又能好到哪裏去？還不是終日困在那小船上？”沈文雅輕笑一聲，似乎是十分的不屑。

    御用的行船可是整個南鳳國最大的船艦了，可是到了沈文雅的嘴中卻變成了小船。

    玲瓏只是默默替她捶捏著肩膀，一言不發。

    “可不是。當真是委屈了我們娘娘呢。”阿青連忙笑嘻嘻的接話，大有一種拍馬屁的感覺。玲瓏不屑一顧。

    沈文雅捏著茶蓋颳了刮，彷彿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動作不由一頓，卻是沒有抬眼：“陛下那邊，可叫人去問過了？”

    她還惦記著昨夜的事情。

    玲瓏的耳朵也不由豎起來。她是沈文雅身邊的人，昨夜的事情她也多多少少聽說了一點，只是左不過是陛下那邊出了什麼大動靜，將所有御醫都召了過去，可卻又不知道是所為何事。

    “問過了。說是陛下只是認床，睡的不好，跟御醫們發了通脾氣，並無大礙。”阿青一邊賠笑，一邊給沈文雅捶著腿。

    攬月死後，阿青沒用多久便從一個下等宮女爬成了跟玲瓏平起平坐的二等宮女，甚至還隱隱有超過玲瓏的趨勢。可當真算得上是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