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先給田振打個電話，東營市和濱州地區雖然屬於兩個不同的市區，但刑警部門隸屬於一個系統，彼此之間應該好說話，又轉念一想，我倆又沒做啥事，怕個球啊！也不過是例行問幾句話而已。

    重新回到李大娘的破院，遠遠的就看到大門外擠滿了好事的群眾，幾個刑警在院子裡勘察現場。

    一進院門，九叔就朝我們招手：“李隊長找兩位問點事，其實我也都解釋了……”

    他身側站著個高瘦精幹的中年人，不用問就是李隊長。

    “兩位不要緊張，這兩天和死者有接觸的人，我們都會詢問的。”李隊長說話倒是客氣。

    和我預料的一樣，問了老顛前天晚上怎麼和李大娘起的爭執，之後又問我倆去了哪裏，昨天下午和晚上分別在哪裏，因為九叔、韓桂良都能做證，問完後就把我倆排除在外了。

    處於好奇，我隨口問了句：“李隊長，發現什麼線索了？”

    李隊長看了我一眼：“小兄弟是關心死者，還是對案子感興趣？”

    我不好意思咧了咧嘴：“都有吧！我們派出所的田振隊長是我朋友，幾天前東營河口區也發生過類似的案子……”正說著就看到一個佝僂的人影從李大娘屋裏一閃而過，進了裏屋。

    李大娘？我渾身一怔，話說到半截自然也就停住了。

    “案子破了？”李隊長催了一遍，我才反應過來。

    “奧！還沒。”我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李隊長我……我能不能再到屋裏看看？”

    李隊長盯著我看了四五秒鐘，才點點頭：“巧了！我和田振是大學同班同學，那傢伙自負得很，你和他是朋友，應該有兩把刷子——進去吧！”

    李大娘的屍體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白布，我也不懂法醫學，只是裝模作樣地瞅了幾眼，便找了個理由要去裏屋看看。

    裏屋並沒有門，門框上掛著一塊已經看不出顏色的布，一個文質彬彬的小警察跟著我進了屋。

    裏屋空間狹窄，還散發著一股黴味，在正對門口的牆邊擺著一張供桌，這也正常，李大娘是韓家莊的神婆婆，神婆婆家裏沒有這玩意那才叫不正常呢！

    嗯！李大娘呢？環視了一圈，並沒發現她，剛要轉身就看到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對著我，雙目白森森的像魚眼珠，有些嚇人。

    “李大娘？”

    我隨口喊出聲來，李大娘就站在我身體左側，距離我不到半米。

    身後的小警察嚇了一跳：“你喊……喊什麼？”

    我沒搭理他，而是繼續盯著李大娘，因為我知道她隨時可能消失到一面牆裏。

    “李大娘，你是不是在找我？”

    李大娘白森森的老臉上擠出個微笑，只不過看著詭異無比。

    “你果然能看見我！小夥子，沒想到你比那老道還厲害！”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能看到陰間的朋友，別的啥也不會！”

    “害死我的人其實不是害我！”李大娘突然話鋒一轉說道。

    我腦中重複著這句話，什麼叫害死我的人其實不是害我？難不成那鬼殺錯了人？

    李大娘繼續說：“那惡鬼只有半個身子，是來害韓寡婦的……”她話剛說完，就聽到一側的牆裏傳來了類似古代戰場的戰鼓雷鳴聲。

    李大娘嘆了口氣：“我得走了！小夥子，死後都能見到你，這也算是緣分，你幫我個忙吧！”

    一聽這話，我渾身猛地一怔：生意這就算上門了？

    “大娘你說吧！幫啥幫？”

    “把我葬在父母的墳邊，讓我們一家人死後能享受天倫之樂。”李大娘嗚咽了兩下，繼續說，“當然不會讓你白乾，有個秘密我隱藏了七十年，作為報酬，我現在告訴你……”

    李大娘說的秘密是七十年前在黃河上搶奪的那批寶藏，本來是藏在破廟裏，害死李大娘父母的當晚，老大和老三又挖出來，埋到了破廟往北350米的一棵槐樹下，那棵槐樹至今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