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李大娘像是一陣煙，被吸進到了牆裏，我注意到她在消失的剎那間，白眼珠變成了黑眼珠，臉上還掛著微笑。

    一旁的小警察喊了我好幾次，見我不理他，而是一直對著身體另一側自言自語，終於不淡定了，過來直接抱著我。

    “我沒事，咱出去吧！”我朝他笑了笑，隨即倆人走到了外屋。

    回到客廳，以李隊長為首的幾個警察，滿是疑惑地盯著我。

    “剛纔……剛纔怎麼啦？”

    我知道這事不好解釋，也懶得解釋：“我說不清誰是兇手，但知道它下一個害誰。”

    “誰？”幾個警察幾乎同時喊道。

    “就是這個村的韓寡婦。”

    李隊長他們不知道韓寡婦是誰，忙看向九叔，九叔也是一臉愕然：“你說啥，丁兄弟？誰要害韓寡婦？”

    “反正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請你們相信我！”我斬釘截鐵地說。

    李隊長尋思了一下，頭一抬：“行！張亞龍，樓傳明你們跟著韓支書到那韓……韓寡婦家看看！”

    其實我和老顛離開韓寡婦家也不過半小時，我只是按照李大娘的話提醒他們一下，誰知李隊長還是個急脾氣，竟然立即去韓寡婦家。

    “我給你們帶路，不遠，繞兩個衚衕就到。”九叔趕緊躥到倆警察身前。我、老顛、韓桂良也緊跟其後，路上我還注意觀察韓桂良的表情，他一直陰沉著臉，似乎一肚子心事。

    剛到大門口，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頓時一種不妙的感覺冒了出來——我靠！不會這麼快就出事了吧？

    我緊跟在九叔身後進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兩棵大柳樹下跪著一個人，她背對著我們，雙手扶著其中一棵大柳樹，看背影和衣服就認出這人就是韓寡婦。

    空氣中瀰漫着血腥味，讓人聞了後整個神經系統都緊繃起來。

    “李大嫂？李大嫂！”九叔輕輕喊了兩聲，然而李寡婦並沒回道，第六感覺告訴我她怕是已經命喪黃泉了。

    幾個人慢慢靠了過去，我先是看到韓寡婦身前的柳樹上有一灘血跡，隨即看到地上也有一灘血，當走到韓寡婦身前時，就連倆年輕警察都驚撥出聲來。

    韓寡婦滿臉是血，確切說整個五官七竅已經明顯變了形，雙耳裡還往外汩汩冒血，場面驚悚之極。

    韓寡婦果然也死了！就在我和老顛離開的這半小時裡。倆年輕警察哪裏見過這場面，趕緊打電話喊來李隊長他們。法醫當場進行了簡單的屍檢。

    一名法醫說：“李隊！死者血液尚未凝固，尚存少許體溫，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

    另一名法醫接著說：“根據現場情況以及死亡特徵看，死者死於頭部撞擊導致的大腦出血。”

    第一名法醫又補充道：“死者身體前屈，雙手用力撐樹幹，指甲深入樹皮，初步判定死者是自己用頭猛烈撞向樹幹導致的死亡。”

    法醫戴著口罩，我看不到他們的表情變化，但從聲音和閃爍的眼神可以看出幾人此時此刻內心的震驚，估計這輩子第一次目睹如此奇怪的命案現場。

    自殺？誰信呢！

    李隊長還是照例讓幾個刑警搜尋了一番，並未發現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