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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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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人一死,什麼都灰飛煙滅

    “我這人沒帶什麼東西來,只有一堆麻煩和一顆真心。”

    她將藥丸放在手上:

    “這本來也是太醫院自制的藥丸,只會讓我的身子愈發虛弱,卻不止死。而且……”

    她撒了謊,無法承認錯誤,只能自己做一些事情,才能勉強讓她不再那般愧疚。

    緊接著,她毫不猶豫的將藥丸吞了下去。

    而此時,東宮——

    “太子殿下。”

    池黎大步流星的從外趕來,神色緊張的道:“太子殿下。”

    “池黎?”在外面觀賞美景的左靈溪好奇的道:“你找太子做什麼?”

    池黎臉色微變,不自在的垂眸道:“回稟王妃,奴才有要緊事兒向太子殿下稟告。”

    左靈溪淡笑著點了點頭:

    “他在書房呢,你去找他吧。”

    池黎謝過急忙忙的就朝著書房去了,左靈溪淡笑著看著他的背影,扭臉就換了一副神情。

    身側的嬤嬤附耳道:“奴婢猜想應該是公主以身試毒的事情讓池黎知道了。”

    “就這點小事兒就緊張成這樣?”

    左靈溪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他要是知道,將來左昭然很有可能會變成一個傻子,那豈不是要把天捅破一個窟窿?”

    身側的嬤嬤皺了皺眉頭:“那個藥,真的會讓她失去記憶嗎?”

    “當然。”

    左靈溪微微昂首:

    “那可是很多毒師親自研發,找了很多人試驗的,失去記憶,不過最淺的病症,接下來,就是精神錯亂,然後死去。”

    頓了頓,她輕笑:“最有趣的是,這個根本從脈象上是看不出來的,必死無疑。”

    江若寒幾乎是衝進星辰宮的。

    秋實膽子小又拿不住事兒,還沒來得及阻攔,江若寒就已經氣勢洶洶的衝入了左昭然的寢宮。

    昭然正愣愣的坐在窗邊,聽到聲音扭頭朝他看去。

    他臉色很難看,臉上的憤怒根本就沒有在遮掩。

    江若寒從來就不是一個不懂得掩蓋情緒的人,能夠讓太子殿下如此憤怒,想必一定是遭遇了什麼事情。

    昭然心情如同她現在的表情一樣的平靜,掃了眼江若寒身後戰戰兢兢的秋實,拂手示意她下去。

    秋實關上了門窗,並且遣散了四周圍的宮人。

    他走上前,沾染了些許灰塵的皁靴踏在鬆軟的地毯上。

    昭然垂眸掃了一眼,他似乎是急匆匆跑來的。

    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她又被人陷害要殺太子了?

    江若寒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安靜的看著他,疑惑的皺著眉頭。

    直到他緩慢的走到她的面前:

    “你做了什麼?”

    昭然頭疼的皺了下眉頭:

    “我先說好,我一直待在這裏麵什麼事情都沒做,如果我碰了什麼東西或者我的丫頭碰了什麼東西,又導致誰中毒了,咱們有話好好說,我肯定是被冤枉的。”

    江若寒眼裏的怒火凝聚起來,像是一團灼灼燃燒的火焰:

    “你就這麼不拿你自己當一回事嗎?父皇的病太醫早就已經說了無藥可醫,你竟然還要以身試毒,給他尋找解藥?”

    昭然心裏咯噔一聲:“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情應該是機密纔是。

    江若寒沒回答她的問題,他的眼睛尖銳的像是一把利劍,大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虎口的力道收得很緊:

    “告訴我,你是不是善良到爲了被人死也情願嗎?你不是最自私了嗎?不是最怕死了麼?”

    他一把將她拉起來,沉聲問:

    “你什麼時候大方到,願意將自己的命丟出去,去陪一個註定要死的人?!”

    昭然臉色微變,低喝:

    “那不是註定要死的!”

    她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我這輩子本來也沒有什麼大能耐,如果不是父皇待我好,只怕我現在——”

    到嘴邊的話戛然而止,她抿了抿唇,輕聲道:

    “早就已經是一個丞相的小妾,困在不見天日的房子裡,伺候一個老男人了。”

    頓了頓,她昂首:

    “如果我什麼都不是,只知道自私自利,那我就是一個畜生。”

    “你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麼了?”

    江若寒的心纏的緊緊的,尤其是看她一副早就已經看淡了的模樣。

    他更喜歡剛遇見她的那個時候。

    一雙無辜的眸子裡面,充滿了對慾望的渴求野心。

    而此時此刻,她的眼睛裏乾乾淨淨的,沒太多的爭搶,像是在一次次的磨練中磨平了所有的稜角和脾氣。

    她遭遇的一切,被朋友的背叛,被他的……

    江若寒眼裏閃過一抹痛意,心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逼得他喘不過氣。

    他將她拉到身邊。

    眼前的左昭然猝不及防,抬眸不悅的朝他看來:

    “你做什麼?”

    他沒說話,直接扯著她出了宮門。

    左昭然一跨出門檻就像是刺蝟乍然被生人摸了肚子,驚恐又茫然,但是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她只能強裝淡定:

    “你要做什麼?皇兄!”

    她餘光裡面有一雙雙炙熱的眼睛,只能勉強壓著心慌,害怕的衝着江若寒的背影喊:

    “有話咱們好好說,你別生氣啊,我真的不是故意弄壞你的玉佩的!”

    她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處理他們兩個人的異常行為。

    也能給這一個個宮人留一個猜想。

    不是太子與公主的舉止異常。

    而是公主又要跟太子吵架了。

    一直走到了宮門口,她就被粗暴的塞到了馬車,江若寒將她懟在角落,落下了車簾。

    “走。”

    看他這一副什麼話都不說,把人拎過來拎過去的樣子,昭然發了脾氣:

    “你幹什麼?我剛跟父皇解釋完我們兩個人的關係,現在好了,你還要我怎麼跟父皇解釋?”

    “有什麼可解釋的?”

    江若寒望向她,一雙鳳眸里布滿了紅血絲,眼神可怖:“我們兩個本來就不是親生兄妹。”

    “你——”

    昭然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撩開車簾看向四周,確保沒有什麼人也沒有多餘的耳朵才放下車簾:

    “江若寒,你想死不要拉著我死,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我幫皇上試毒就是我心地善良,我這人可愛慘了錢,你要是敢害的我沒錢花還要穿破裙子,你就等著在你東宮門口收屍!”

    “好啊!”

    江若寒大喝一聲,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你這麼能耐,你怎麼不怕死?你知道你死了,什麼錢,什麼裙子,全部都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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