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你敢爲了皇上試毒
昭然氣悶,瞪著眼睛喊:
“那到時候我死了,一碗孟婆湯什麼都忘了,灰飛煙滅又這樣?”
眼前的江若寒聞言臉色大變,猛然壓著她的肩膀,將昭然粗暴的按在了車壁上。
心裏的火氣讓他手指冰涼,死死的抓著她纖瘦的肩。
“我不忘,你也別想忘。”
極為平淡的語氣,眼裏的痴狂卻不如他的語氣這般風平浪靜。
“永遠也別想忘。”
昭然微微瞠目,看著他的眼,感受著江若寒因為憤怒而起的急促呼吸。
她的心也亂極了,說話帶著顫抖:
“我有時候就在想,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的,還是造了什麼孽,纔跟你如此糾纏不清。”
江若寒聞言,緊皺的眉頭漸漸鬆開,坐直了身體。
他高深莫測的望著她半晌:“是。”
他有板有眼的道:
“你上輩子欠了我很多的錢,欠了我很大一個人情,我爲了你,甚至丟失了我最珍視的東西。”
頓了頓,他道:
“可即便這樣……”
江若寒眸光微閃,垂下眸不再看她,輕聲呢喃:
“我還是沒有擁有你,還是失去了一切。”
她心裏一顫,腦中猛然閃過一個畫面。
身著玄甲的江若寒長劍駐地,他神色虛弱,不甘的閉上了眼。
“啊!”
短促的一聲痛呼,昭然捂著頭倒吸一口涼氣。
江若寒趕緊摟住她,神色緊張:“怎麼了?”
他看了眼她的臉色,有些發青:“毒發了?”
“沒有。”
昭然搖了搖頭,神色莫名的看了他一眼。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江若寒是死在戰場上的,而且從他的那個狀態來看,他死的時候,就在這個年紀。
她不止一次看到這個畫面了。
為什麼這次看到還會頭痛?
“你怎麼了?”
江若寒皺眉追問。
昭然回神,腦中有些空白,她看他關切的神色,有什麼話想說,但是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來著?”
她茫然的坐直了身體:“想不起來了。”
前面要說的話,後腳忘了太平常了,江若寒俊顏微沉,但也默默的鬆了一口氣,“你還哪裏有不舒服嗎?”
她抓著自己的頭,“我只是覺得,自己想不起來什麼東西的感覺不太好。”
江若寒聞言皺眉,略有些不耐的抓著她過來,摸著她的額頭。
“雖是沒發熱,但你的狀態太差,需要將毒清了。”
“什麼毒?”
昭然疑惑:“我也沒中毒啊。”
“還說沒有。”
江若寒不耐煩了,沉聲道:
“你服用的藥丸,是太醫院自制,裡面都是毒素,你吃了自然傷身。”
“……”她遲緩的想了想,眼睛一亮:
“哦對,我吃了!”
敏銳的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一絲的不尋常。
有種像是生活在夢中的感覺,剛纔做的事兒,忽然就忘了,要麼就就根本覺得自己沒做過。
這也是藥的作用嗎?
她臉色愈發凝重:
“原來父皇一直都經受著這樣的痛苦,我應該把罪魁禍首揪出來。”
江若寒冷冷的瞟了她一言,自己都快照顧不好了,還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馬車停下,他直接抓著左昭然下了馬車。
昭然踉踉蹌蹌的被他扯著,抬眸一瞧,發現她被他領著到了一個很簡樸的地方。
土砌的房子,院子裡面曬著各種各樣的草藥。
直覺告訴左昭然,這是一個隱居高手所居住的地方。
一般退休的老太醫總會喜歡清閒,養花養草,遊山玩水。
“殿下來了。”
一聲稚嫩的童音響起,昭然回眸,看到一個乾乾淨淨的少年綁著孩童包子頭,站在他們身後,手裏還捧著簸箕。
恭敬的放下了手中的傢伙:
“我這就去請爺爺。”
江若寒點頭,一把將昭然推到了前面。
片刻後,門開了,出來一個年長的老人,看到太子微笑著點頭,旋即側身示意他們進去。
沒有過多的諂媚和招呼,一切特別自然。
昭然揣著迷糊進去,坐在炕頭,給他瞧了脈象。
老人摸了摸鬍鬚,納悶的皺了皺眉頭:“殿下是想要我給她開點滋補身體的藥嗎?”
左昭然一愣,偏頭看了一眼江若寒。
江若寒問:“她沒有中毒?”
“沒有,但有氣血虧虛。”
似乎是看兩個人神情不對,老人挑眉:“太子殿下以為她中毒了嗎?”
“……”江若寒沉默不語,昭然將自己的手伸出去:
“勞煩老人家幫我看看我有沒有中毒的症狀,我服用了一顆毒藥,計量不多。”
看她如此淡定的說出自己吃了毒藥的話,老人神情古怪的瞟了她一言,取了針包來,將針在火上烤了烤,刺入了她的肌膚。
片刻後,針取了出來。
老人對著光眯著眼看了半天,依然搖了搖頭:
“她沒有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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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昭然坐在馬車裏怎麼尋思尋思不明白。
為什麼她身上沒有毒素呢,是哪裏出現了問題嗎。
如今能夠唯一聯想到的答案就是父皇捨不得他中毒,讓太醫院隨便給他弄了些令她身子不適的藥丸。
她應不應該回去問一問?
江若寒一直在旁邊看著她。
當聽到左昭然確認身上沒有毒素的時候,他心裏還是常舒了一口氣。
然而,左昭然看起來並不是那麼高興,理由他也知道,無非是爲了想要報答父皇的救命之恩。
可全天下並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拿到解決的辦法。
已經搭進去了父皇,不能再搭進去別人。
江若寒心裏有了打算,看左昭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憑他對她的瞭解,他就知道左昭然很有可能會因為不放心,再去管太醫院要一個藥丸。
一顆藥丸對她身體的損傷已經很大了,不能再有第二顆。
“他說沒有藥效,不代表你吃了藥沒有毒素,或許他需要一定的時間,就像是父皇發現毒發的時候,已經離他被下毒過了許久了。”
江若寒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她。
神色冷著,就像是說一個自己毫不感興趣的話題。
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嗎?
左昭然也覺得這個原因有很大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等一段日子,再做打算。”
江若寒臉色沉了沉,很不高興得道:
“你這一份痴心,老百姓不知道,可真是可惜呀,有人竟然爲了皇帝肯以身試毒,甘願豁出自己的性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