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您一定要犧牲自己嗎
江若寒那雙眼睛裏像是藏了一把刀子:“下車去哪?”
“琢磨著能不能從河裏麵把我喜歡的刀子給拿起來,畢竟這年頭總有人喜歡丟別人的東西,也沒經過別人的同意。”
昭然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太子殿下有的時候真應該改改你的臭脾氣。”
說著她嘆了口氣:“雖說你我是孽緣,可如今我也不知道要怎麼斬斷了。”
頓了頓,她聲音裡面帶了一抹嘲諷的笑:
“是應該順從的像是一塊豆腐一樣任你揉捏好呢,還是應該像是一隻刺蝟一樣,才能讓太子殿下漸漸失去興趣呢?”
馬車停了。
昭然在池黎詫異疑惑的目光中下了馬車,優雅的整理了自己的髮髻衣裙,頭也沒回。
抬腳走了幾步,身後突然起了江若寒的聲音:
“你怎樣都無用。”
她呼吸微滯,回頭。
江若寒坐在馬車裏,車簾被池黎高高掀開,他整個人端然坐在裡面,氣勢逼人。
眼睛裏的銳利像是看著一個務必要馴服的獵物:
“因為那是不可能的。”
“太子殿下的肯定是從哪裏來的?”
昭然勾起紅唇,仰頭看著他:
“我認為,這天底下,就沒有長情的人。”
“那是你認為。”
江若寒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眼裏的某種病態的佔有肆無忌憚的落在她的身上:
“有些人,得不到的人,到死也成了執念。”
她心裏一顫,莫名的看著他。
車簾落下,緩緩將江若寒的臉擋在其中,馬車從她身側路過,有個什麼東西,從車裏麵掉了出來。
昭然垂眸,看著自己腳邊的匕首,上面還殘留著血漬。
原來他沒扔,是拿了個什麼東西晃騙了她。
她眉心微蹙,將匕首撿了起來,茫然的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
還說什麼喜歡呢?
她們兩個人之間,誰都沒有一句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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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過後,清和殿。
帝王重重的咳嗽幾聲,隨後虛弱的跌倒在床。
昭然揪心的給他順了順心口:“父皇……”
江慎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看著她:
“別哭。”
本來只是覺得難過,一聽這話,昭然繃不住眼淚了。
她這一輩子沒什麼人對她好,她沒見過娘,爹不愛她,她早就已經將江慎看做了自己的親爹。
她不忍心看著他一天天的病重,卻又無能為力的抓著他的手:
“女兒不想看您受苦啊父皇。”
她恨自己,如果不是她,溫軟不會死,父皇也不會被人鑽了空子成了如此。
她扭頭急切的對太監劉斯問:“我讓你做的事情你做了嗎?訊息傳出去了嗎?”
劉斯也一雙眼睛紅紅的,點了點頭:
“公主殿下,聽說已經有人往我們這邊來了。”
“光是等他們是不夠的。”
昭然看著帝王虛弱的樣子:
“召集全天下神醫,包括我們的國家,只要是能夠醫治好父皇的,重重有賞。”
“但……光是這樣,您活生生的,也不能說服別人啊。”
昭然眸光微閃,扭臉看著皇帝:“那就讓我來服毒。”
“不可!”
帝王費盡力氣一聲低喝,堅定的看著昭然:
“不可。”
“只要是能夠醫治好父皇,女兒願意。”
她沒什麼能夠回報給江慎的,唯有這些。
昭然起身,將劉斯拉到一旁:“去找太醫院準備著吧。”
劉斯擔憂的看著她:“您真的想好了嗎?”
她點頭:“沒什麼可猶豫的,讓太醫院準備出來藥,我們抓緊時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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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府。
因為帝王的身體越來越差,像是趕時間一樣抓緊給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封爵。
封爵的三王爺江千霧卻並不似在外人面前那般開懷。
他劍眉緊擰,坐在書房裏,望著窗外的圓月。
“父皇當真是沒有想要廢除太子的心思,連爵位都給本王定了,取得是什麼蠢封號?”
手中捏著特質的令牌,上面鐫刻著:
安定。
安定王。
“這種稱號是在噁心本王嗎?”
江千霧一把將手中的令牌給拋了出去,眼裏怒氣如火在燒:“這偌大的皇宮裏,攏共就有三個皇子,老四江暮琛已經出局,老二成日遊山玩水無心皇位,只剩下本王跟江若寒。”
他眯了眯眼:
“沒有想到,父皇竟然全把好都給了他,當真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偏袒自己的大兒子。”
門外被人輕叩三聲,小聲道:
“王爺,有貴客來訪。”
江千霧眉心緊鎖:“不見。”
下一刻,外面就傳來了帶著笑意的女音:
“王爺閉門不見,是對我不滿呢,還是對自己的王爺的身份不滿?”
他心裏一跳,快速走向門口,開啟門,一張精緻的美人面映入眼中。
女子身著墨色披風,頭戴兜帽,更襯她容顏精緻。
左靈溪眼中含情,勾唇淺笑:
“王爺不是不見我嗎?”
這眉眼間的情愫讓他渾身一緊,染了些許笑意,拱手請她進去:
“不知道你來了。”
他親暱的宛如情人一般:“否則不會讓你聽到那句話。”
左靈溪取下兜帽,眼裏泛着光:
“無妨,我是不會生你氣的,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是來給你送好訊息的。”
頓了頓,她道:
“昭然公主爲了治療皇上的病症,自願以身試毒尋求解藥,我覺得,這或許是我們可以鑽空子的一個突破口。”
江千霧聞言,臉上頓時浮起詭異的表情,看左靈溪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瓷瓶:
“這裏麵的藥,可以使服用者神經錯亂,聽皇后娘娘說,皇上手中有一個可以號令三千的令牌,現在就在左昭然的那裏。”
三王爺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殺意四起:
“父皇可真疼她。”
左靈溪看江千霧生了氣,笑著輕拍了拍他的胸口:
“你傻呀,安定王,你想想看,這不正是給我們的一個機會嗎?”
“只要讓公主的精神越來越混亂,時間久了,她會先忘記自己是誰,再然後精神錯亂,死在夢中。”
美人白嫩的手附在心口,馨香鑽入鼻息。
江千霧心裏的怒火消散些許,寵溺的問:“那為什麼不直接殺她來的痛快?”
左靈溪眼中閃過一抹狠戾,嘴上笑容更深:
“那就沒意思了,我要讓她一點點的忘記這一切,成為一個傻子,再被我生生的折磨死。”
又過七日。
左昭然坐在星辰宮內,桌子上放置了一瓶藥。
秋實喪著張臉:
“您一定要如此犧牲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