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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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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你還愣著做什麼

    昭然邁著僵直的腿走向門口,與江暮琛擦肩而過之時,他忽然抓住了自己的手。

    冰冷而潮溼的,似乎是滲了些許冷汗,虎口微微收緊,昭然回眸看去。

    江暮琛低著頭,掙扎著想要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說。

    她眉眼間滑過一絲失望,抽開手,大步離開。

    放眼望去,東宮難得的紅彤彤的一片,彷彿在這一瞬間置身陷入了紅色的海洋,所有人的臉上都是帶著笑意的。

    她製造的那一點小插曲,甚至沒有激起半點風浪。

    也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應該悲哀,她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任由池黎將自己帶到了一間簡陋的房子裡。

    房間內很乾淨,除了應有的陳設剩下多餘的一點東西都沒有,甚至沒有點燈。

    她跨足進去,剛想問江若寒在哪裏,池黎直接將門關上了。

    “……”左昭然皺了皺眉頭,心說這傢伙真是莫名其妙,這不過就是把她從一個房間裡換到了另一個房間,又有什麼區別?

    “還愣著做什麼?”

    突然房間內起了一道低沉的男音,她嚇了一跳,循著聲音看去,這才隱約看到床上坐著一個身影。

    沒著大紅色的新郎裝,是再尋常不過的太子常服,一席墨色鋪開,幾乎要與黑夜融為一體。

    左昭然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突然床上的人站了起來,打了火摺子。

    一道火光乍然在黑暗中亮起,江若寒朝她看來,眼中映著灼灼火光,眼底卻是冷的。

    “將蠟燭點亮。”他命令著。

    昭然伸手接過火摺子,走到燭臺旁邊才發現,燭臺上的是龍鳳花燭。

    這是大婚時才應該有的規制,出現在如此簡陋的房間內,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昭然餘光瞥著江若寒,見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將燭臺點亮,房間內漸漸盈滿了燭光。

    她順嘴調侃了一句:

    “太子不愧是太子,大婚時候小房間的規制都這麼好。”

    江若寒聞言,轉過頭看著她,眼神裡跳躍著微弱的燭光,沉聲說道:

    “龍鳳花燭,宮中只有一對。”

    頓了頓,他說:

    “在你這裏。”

    左昭然一怔。

    -

    太子的寢殿內,在任何一個角落都彷彿灑滿了喜慶的紅色。

    新娘子端莊的坐在床上,身側早已經站了一群有些等的焦灼的喜娘。

    吉時早就已經過了,甚至離吉時都已經過了半個時辰,太子殿下就算是再怎麼遲到都不應該耽誤這麼長的時間,新娘的蓋頭到現在都還沒揭開呢。

    左靈溪垂眸看著自己交疊的雙手,她已經按照這個姿勢待了許久,像是一尊雕像,偶爾動一動手指,都顯得十分僵直。

    “太子妃?”

    嬤嬤走上前,小心翼翼的道:“太子妃,您該休息了。”

    就好像是被人當中剝光了衣服,她莫名的有一種十分難堪的感覺,大婚當夜,她身為太子妃連個揭蓋頭的人都沒有,甚至還是獨守空房。

    連喜娘都不能繼續跟在她的房間裡面等了。

    咬了咬牙,她拿捏了最好看的笑意,揭開了蓋頭:

    “你們下去吧,太子公務繁忙耽誤了太多的時間,也是很累了,讓你們辛苦等了。”

    “奴婢們不辛苦的,太子妃您也要好好休息。”

    喜娘揣著一嘴的吉祥話都說不出口,尷尬的把托盤裡面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轉身離開了。

    等她們一走,左靈溪臉上的笑容驟然沉了下來:

    “太子呢?別告訴我他還在忙左昭然的那點事兒。”

    她帶來的小姑娘是打小就跟在她身邊的丫頭,名喚阿晚,阿晚黛眉緊皺著,猶豫著道:

    “聽說太子早就已經回來了,但是回來不知道為什麼沒到咱們的房間……”

    左靈溪是多通透的人啊,一聽這話,懂了:

    “不在咱們房間,左昭然在哪個房間?他在那是吧。”

    阿晚焦灼的安慰:“太子妃您消消火,太子殿下說不定要有公務要忙——”

    “有什麼公務要比他洞房花燭夜還要重要!”

    手裏的喜帕驟然丟到地上,左靈溪憤怒,卻只能壓著嗓子:

    “不跟我拜天地,不來接我也就罷了,現在連洞房都不願意與我一同!我到底哪裏不好了?到底哪裏不如那個賤人了?!”

    說著她紅了眼,不顧阿晚的安慰,直接生猛的扯下了自己的發冠:

    “給我換衣服,我去找她。”

    “太子妃,洞房之夜您出去不符合規矩啊。”

    “有什麼不符合規矩的?!”左靈溪瞪過去:“新郎都不在這裏,還有什麼規矩?快點!再不快點,她們兩個就要洞房花燭了!!”

    -

    小房間內,左昭然看著這一對龍鳳花燭,擰著眉後退了兩步: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眉眼疏離,彷彿他只要下一刻再說出什麼曖昧不清的話,她就能一巴掌扇過去。

    江若寒凝視她半晌:“沒什麼,只是——”

    他走到昭然身前:

    “她左靈溪沒有這個資格與孤點龍鳳花燭,倒不如拿給你當燈使。”

    江若寒認真地看著她,沒有半點說謊的意思。

    燭火輕微晃動,昭然垂眸,極為疏離的道了一句:“多謝太子抬愛。”

    江若寒微不可察的挑了下眉梢,眉眼間漸漸顯現出些許不悅的韻味:“放才你跟江暮琛在做什麼?”

    “什麼都沒做。”

    昭然抬眸:“不過就是他向我顯擺了一下,他贏了我,有多開心罷了。”

    “開心?”江若寒意味深長的咀嚼著著兩個字,冷笑一聲。

    都開心到直接去非禮她了,看來真是開心的情難自已。

    他微微昂首,眉眼間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妒意:“被人揹叛是什麼滋味,如今知道了嗎?”

    昭然挑起眉梢,極為淡然的回答:“當然,滋味縱然不好受,不過倒也是我暫時輸了罷了,我無妨的。”

    “你無妨?”

    他冷笑,諷刺的看著她:“你說得倒輕巧,如果不是孤找人壓下來你的事情,你現在就已經火遍半邊天了。”

    江若寒的眼裏像是淬了毒一般:“堂堂公主殿下竟然找人來攪和太子的大婚,甚至還被人當衆戳穿,還有比這更丟臉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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