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沒有錯
她心裏咯噔一聲,藏在棉被裏的手攥緊,江若寒眉眼深深:
“你沒有騙孤,背叛孤,是嗎?”
撒謊成性的她忽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好半天,她才聽自己的聲音很輕的從喉嚨裡飄出來一個:
“是。”
江若寒眸光微閃,微微昂首,丟出一瓶藥給她:“這是你的解藥,吃了這些,你身上的毒素就會消除。”
她一怔,就聽他道:“好好養養身子吧,別沒多久孤再看到你,就是一具屍體了。”
言罷,他跳窗離開。
左昭然看著敞開的窗戶,心跳雜亂不堪。
他來,提醒皇后是假,送藥是真,問話是真。
如果,如果江若寒知道了她的身後另有他人控制,甚至對方還想讓她殺了他。
她看著藥瓶,眉心緊鎖。
她不能這麼長久的被人牽制下去了,否則,她會身處萬丈深淵,永遠無法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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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過了三日,喬嬤嬤失蹤的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座皇宮。
冷丞相甚至都在皇城中查詢喬嬤嬤的下落,依然不知所蹤。
左昭然躲在宮中清閒了整整三天,正準備出去透口氣的時候,冷月霜來了。
皇后屈尊降貴的到她宮裏,第一件事兒,就是打了她一巴掌。
左昭然耳邊一片嗡鳴,轉過頭,目光沉冷的看著她。
冷月霜嘴角猙獰的勾著:
“躲啊,你怎麼不躲了?你以為你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喬嬤嬤不見了,你故意生病躲著本宮,以為自己很精明是不是!”
左昭然微微側過頭去,耳邊頓時撩起一片火辣。
她眼裏閃過一抹冷意,正式對上冷月霜的眼睛。
她身邊的兩個侍女驚慌失措的道:
“皇后娘娘請息怒,我們主子跟這件事情絕對不相干!”
“不用解釋。”
左昭然微微昂首,目光灼灼的看著皇后:
“我沒有錯。”
冷月霜微微有些驚愕,直接氣笑了:
“怎麼?公主現在的規矩大了,翅膀硬了,可以不聽本宮的話,就算得罪了本宮,也不用像本宮磕頭行禮了是嗎。”
左昭然毫不示弱,反問:
“磕頭行禮,母后會原諒嗎?”
不等皇后回答,她譏諷的挑起嘴角:
“不會吧,因為母后心裏早就篤定了我就是罪魁禍首,所以纔會如此憤怒。”
眼前的女人眉眼間劃過一絲冷意:
“你用不著在本宮面前裝模作樣,你這樣的人,本宮見的多了。”
她在昭然眼前來回踱步:
“平日裏耍耍小心眼兒,裝哭裝柔弱,時不時的還要哄皇上開心,你應該慶幸,你不是後宮中的妃子,而是皇上的女兒,不然像你這樣狐媚惑主的東西,本宮早就給你拉去亂葬崗了。”
左昭然挑起眉梢,笑容漸漸消失:
“這宮中的女人無一不是想要獲得父皇的寵愛,甚至包括諸位皇子,也希望能夠成為父皇最鍾愛的兒子。
而我作為唯一的公主,自然而然要將父皇哄的開心,如果母后願意,兒臣更願意親近母后一些。”
說著,左昭然嘆了一口氣:
“只可惜母后心中無我,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誤會我。”
“誤會?”冷月霜眉眼犀利的看著她:
“喬嬤嬤跟在你身後消失的,你跟本宮說誤會?”
“您也算是又一次的冤枉了兒臣,不過兒臣已經習慣了。”
左昭然笑道:“畢竟您要是有證據,一早就告訴給父皇了,何必當日在父皇那天不說,反而現在過來掌兒臣的嘴?”
皇后一眯眼睛:“江昭然啊江昭然,你可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敢這麼跟本宮說話。”
“因為被冤枉,也因為不分青紅皁白的捱了皇后孃的一巴掌,從前兒臣可以忍,因為您不喜歡我,但如今這件事情,兒臣是真的委屈。”
左昭然坦蕩蕩的看著她:
“皇后娘娘要是不信,現在宮裏宮外都找不到喬嬤嬤的屍體,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說不定喬嬤嬤過一陣子自己就回來了,到時候要是回來了,這就證明您今日白白打了我,那兒臣可否有補償?”
只見皇后眯了眯眼睛,走上前,嘲弄的看著她,壓低了聲音:
“喬嬤嬤要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且說這件事情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本宮就在本宮生辰那日當著所有人的麵納你為我的養女,成了本宮的女兒。”
話鋒一轉:“但如果沒有!”
她看著昭然:
“你知道的,本宮素來脾氣不好。”
左昭然輕揚眉梢:
“恭送母后。”
冷月霜冷哼一聲,拂袖而去。昭然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輕撫了一下自己滾燙的臉頰。
“這樣急躁的性子,是怎麼當上皇后的?要不是因為人家有權有勢,她也未必能夠坐得住這個位置。”
身側的兩個丫頭站起來,關懷的看了一眼她的臉,溫軟憤憤不平:
“皇后說打您就打您,這擺明了就是沒有將您放在眼裏。”
菲兒不安的道:
“這就是找您的茬呀,本來咱們就跟她們不對付,等喬嬤嬤回來了,說不定就往您身上潑髒水呢。”
左昭然眸光微閃,菲兒不知道實情,她也不打算說:
“無妨。車到山前必有路,一定會有辦法的。”
可話是這麼說。
轉眼到了皇后的生辰,各宮的妃嬪們和夠進宮的家眷們都為皇后準備了禮品和節目,就連左昭然都已經準備好了一份大禮,但喬嬤嬤那邊始終沒有動靜。
沒有喬嬤嬤,一切禮物都不作數。
昭然的侍女溫軟已經開始有些沉不住氣,一邊給她梳頭髮,一邊小聲的問:
“他們是不是不打算給您送回來了?”
左昭然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透過鏡子看向溫軟,她十分擔憂:
“如果到時候他們不給您送回來,皇后會對你怎麼樣?”
左昭然懶洋洋的道:
“不是死就是活,要不就是生不如死。”
她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篤定:
“不過我一樣都不打算讓它發生。今天晚上,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要聯絡到他們,就是給我件喬嬤嬤的衣服,我也得拖下去。”
說罷,她起身離開,剛跨出星辰殿的大門,朦朧的月光下,少年身著紅衣,似笑非笑的朝她看來,似乎是已經等待多時。